回到府中后,恰好京郊的庄子送来了一些野味,除了新鲜蔬果外,还有鹌子,獐肉和鸡肉猪肉等。
其它倒是不稀罕,但是鹌子和獐肉倒是想尝尝。
阿畴见此,便吩咐厨房好生料理了,晚间时候正好请宋四郎一起用。
于是到了傍晚时候,阿畴命人摆了膳食,喊了宁四郎过来。
因如今天气暖和了,那晚膳便干脆摆在庭院中的凉亭中,那凉亭角落有几l抹青竹摇摆,不远处的湖中又有蛙声,倒是别有意趣。
晚膳还算讲究,因最近郊野庄子里送了新鲜,
除了自家往日的菜式,还额外添置了清撺鹌子和润熬獐肉炙,都是今日才送来的。
宁四郎自然受宠若惊,一叠声夸赞阿畴如何能干,又说他们这些举子每每提起,都是敬佩不已的。
阿畴便也问起他如今备考诸事,宁四郎竹筒倒豆子,把自己安排都一一说了。
如今他倒是忙得很,忙着读书,也忙着过去贡院查看座次安排图等。
皇太孙府距离那贡院不过半条街,倒是方便得很。
阿畴听着,道:“如今大考在即,众位学子都要过去贡院附近租赁房屋,这费用怕不是水涨船高?”
宁四郎叹:“说得可不是嘛,大家都想租,不说这租赁房屋的价钱高到离谱,就是有钱也难租呢,只是容得一人休息的那么一小屋,一月竟要一两三百文,就这还抢不到,殿下,你说说这,这不是可着我们书生们坑吗?”
阿畴:“哦,霍二郎可寻到合适住处了吗?”
宁四郎:“说的就是他,没寻到,正愁呢,他之前也是贪图便宜,赁的房子偏了,以为临到考试换过来就是了,可谁知道竟寻不到了!便是没窗的倒插房,想寻都寻不到呢!”
阿畴道:“既如此,还不请霍二郎过来府中居住,好歹能为他提供一处清净房屋备考,免得因为住处不便耽误了大考,那就因小失大了。”
宁四郎听着眼睛都亮了:“这,殿下你觉得合适的嘛,那我去请他来?”
希锦想着这阿畴往日的心思,仿佛很是忌惮霍二郎的样子,当下也就道:“干嘛让他来,合适吗?”
旁边宁四郎一听,道:“殿下要请,那自然是可以请得,希锦你——”
希锦便拿眼剜了宁四郎一样,宁四郎一怔,也意识到这里面合适不合适的问题。
阿畴却已经道:“稍后我会下帖邀请,若是二郎肯来,那自然好,便是不来,也尽了我等的礼数。”
宁四郎连连点头称是。
等这晚膳结束,因这是内院,宁四郎便起身告辞,一旁鲁嬷嬷叫了丫鬟来收拾着,阿畴陪着希锦回房。
希锦侧首,纳闷看他:“干嘛叫霍二郎过来?”
阿畴简洁的四个字:“唯才是用。”
希锦:“这天底下的才,难道就他霍二郎吗?”
阿畴:“知根知底,知道品性才学的,这不就他吗?”
希锦:“好吧。”
阿畴: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
希锦:“倒也不是……”
她当然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霍二郎的前途,怎么着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,又订过亲,是有些情分的。
就是觉得阿畴会吃醋,怕他心里不痛快,最后反而耽误了霍二郎。
不过现在见阿畴这样,多少也放心了。
其实想想,阿畴将来若登上那个位置,霍二郎一个读书人,但凡他想有些前途,哪躲得过呢?
除非彻底放弃仕途,躲到深山里,不然他就是去当一个七品芝麻官,每年的政绩考核都得往朝廷递呢,这根本躲不过。
率土之滨莫非王土,率土之民莫非王臣啊……
这样的话,还不如迎难而上,在阿畴这里讨个好。
她这么想着时,阿畴却突然停下脚步,就那么侧首看着她。
希锦微怔:“嗯?”
阿畴抿唇,静默地看着她,也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