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很讨厌糖,可是后来却喜欢上了。”丹尼尔突然开口,嗓音因为刚才抽烟而变得沉重许多,“是因为那是我给你的吗?”
说着,他侧过脸,注视着身旁的青年。
青年一身病号服,黑发乖顺地垂下,露出一双漂亮乖巧的耳朵。青年虽然脸色苍白,但正因如此,竟平添了一份脆弱感。
想要好好保护他,想要好好拥住他。
丹尼尔攥紧了手,但最终,还是松开了。
因为他听到谢南观说:“不是,只是因为突然喜欢上了。”
谢南观像是再自言自语:“重新喜欢上了从前讨厌的东西,是不是很奇怪?”
意有所指,又像是只是在顺糖。
他没有接过丹尼尔手中的糖,只是推了回去:“谢谢。”
礼貌的道谢,却是实实在在地拒绝。
丹尼尔攥紧了糖,心里乱得一塌糊涂,他突然又很想抽烟,但还是忍住了。
他垂下头看着那束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玫瑰:“你还爱他吗?”
这一次,谢南观没有再否定,而是坦然回答:“我不知道。没有人愿意为我付出性命,只有他了。”
他确确实实动摇了,可他还不确定。时薄琛还没真的醒来,他没法得到自己心里确定的答案。
老实说,之前爱时薄琛爱得那么深的时候,他可能都做不到为了时薄琛而豁出性命。
说爱吗,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做到和从前一样,把一切心情都和盘托出。
说不爱吗,当看到时薄琛躺在病床上央求他别走的时候,他确确实实动摇了。
他无法抉择。
“那就顺其自然吧。”谢南观笑了笑,“我也已经不年轻了,也曾经失望过,已经不敢继续轰轰烈烈毫无负担地谈一场了。”
“如果让我重蹈覆辙,我肯定不愿意。但如果一切都改变了,那我还是会试一下。”
谁不愿意爱自己的那个人,满眼都是自己呢?
他不是没有尝试过,爱到深沉,才能够做到那样吧。
丹尼尔摩挲着掌心的柠檬糖,突然问:“就一定要是他吗?”
就不能是……我吗?
话到这里,两个人都心知肚明。
丹尼尔没有问接下来的那句话,知道如果问出了口,两个人的关系说不定就此走向岔路口。
至少现在,他和谢南观仍然是朋友。
他看到青年走向门口,又回过头无奈地笑了:“或许只能是他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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