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黑镜片倒映孟博放大的脸盘子,他无语,搞不懂萧阈为什么一直戴墨镜装逼,忍不住说:“你得红眼病了?”
“关你屁事。”萧阈掏出手机,搜索柠檬水的柠檬是否需要去皮,得到三条同样的答案,拉开吧台的跨栏,“你去弄咖啡。”
“亲自动手?终于迎来第二春了?”
他取下戒指,按压洗手液泵头,慢条斯理在掌心揉搓出细密泡沫,“你在说什么?”
孟博朝院内张望,“装什么装,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,这姑娘看起来挺乖,我瞧着特有眼缘,总感觉在哪儿见过,我靠!这他妈不是初黎吗?”
“嗯。”萧阈应了声,修长指节捏一块崭新软布,细致擦拭柠檬表皮。
他很专心,似乎再无别的事值得分神。
“这么多年除了阿拉蕾没看你对哪位姑娘上心,结果你小子一来就玩这么大的。”
萧阈平静地说:“她就是阿拉蕾。”
孟博惊讶到失声,瞪着坐在院子的女人。
不免回忆那个骄傲到顶,甚至不可一世的少年,沉湎迷恋一个人时的那副样子。
他喃喃道:“难怪,我是说怎么。。。。。。可完全是两个人啊,变化太大了吧。。。。。。”
一分钟、两分钟、乃至五分钟过去,黎初漾在网上搜索Threshold,信息空白,别无他法,打开金铲铲开了把狂暴模式。
过了会儿,一颗小东西穿过层层树叶,弹落在桌面,是苦谏果实。她捏在指头端详。
有人推门,踩踏木板的脚步声闲散而有力,应该是他。
但没几步再无声音,她疑惑侧目,他单手端着漆银托盘,不言不语,站在那不知道干什么。
萧阈喉结微动,脖颈血管暗蓝,是隐忍的痕迹。
期盼她发现,胆怯她厌恶,生气她真的认不出,失落如此明显她仍旧认不出。
到头来,爱和怨怼始终无法洒脱,以至于不得不另辟蹊径。
他心窝一阵酸涩烘软,好半天敛去情绪,阔步到她面前,稍稍俯身,两指拎起细颈玻璃杯轻放。
黎初漾目光悄悄捉住他的手。
听说指与掌缘连接没有蹼肉的手万里挑一,他的手指匀长,肤白,非常漂亮。
但他的皮肉好薄,筋鞬、关节随动作清晰地牵动,有种蛰伏的力量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