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来来,既是私宴,大家都不要客气,谢某一向不太会招待客人,各位可要自便啊,就当是自己家好了。”谢玉呵呵笑着,一面命侍女们快传果菜,一面亲自下座来敬劝。
酒过三巡,夏冬拨了拨耳边垂发,单手支颐,一双凤眼迷迷蒙蒙地对主人道:“谢侯爷说让我们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,这句话可是真的?”
“此言自然无虚。夏大人何有此问?”
“我不过确认一下罢了。”夏冬面上流动着邪魅娇媚的笑容,轻声道,“我在自己家,一向任性妄为,但凡有什么无礼的举动,想必侯爷不怪?”
谢玉哈哈大笑道:“夏大人本就率性如男儿,谢某有什么好怪的?”
“那好。”夏冬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,妖柔的目光突然变得如冰剑般冷厉,越过谢玉的肩头,直射到主座旁卓鼎风的身上,扬声道:“夏冬久仰卓庄主武功高绝,今日幸会,特请赐教。”
与此冷洌语声出唇的同时,夏冬高挑的身形飞跃而起,以手中乌木长筷为剑,直击卓鼎风咽喉而去。
这一下变生急猝,大家都有些发呆。还未及反应之下,那两人已来来往往交手了好几招。虽然只是以筷为剑,但其招式凌厉,劲风四卷,已让人呼吸微滞。
片刻之间,数十招已过,夏冬纵身后撤,如同她攻击时一般毫无征兆地撤出了战团,抬手抚了抚鬓边发丝,直到凝定了身形,飞扬的裙角才缓缓平垂。
在一般人的眼中,此时的夏冬神色如常,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敏感地察觉到她眼底快速掠过的一抹困惑之色。
宁国侯谢玉的唇边,淡淡地浮起了一个冷笑。
夏冬果然是执着之人。内监被杀案其实现在已经冷了,但她却仍然没有放弃追查,只不过今天敢请她来,必要的准备总是做了的,这位女悬镜使想要从卓鼎风出招的角度刃锋来比对死者身上的伤口,只怕不是那么容易。
“精彩精彩!”瞬间的沉寂后,蒙挚率先击掌赞叹,“两位虽只拆了数十招,却是各有精妙,幻采纷呈,内力和剑法都令人叹为观止,在下今天可真是有眼福。”
夏冬娇笑道:“在蒙大统领面前动手,实在是班门弄斧,让您见笑了。”
卓鼎风也谦逊道:“是夏冬大人手下留情,再多走几招,在下就要认输求饶了。”
“高手相逢,岂能少酒?来,大家再痛饮几杯。”谢玉执壶过来亲自斟了满满一杯,递到夏冬的面前,显然是想要就这样平息这场猝然发动的波澜。夏冬一动也不动地看了他片刻,方才缓缓抬手接了酒杯,仰首而尽。
卓青遥此时也携着妻子走过来,拱手道:“夏大人真是海量。青遥也借此机会敬大人一杯,日后江湖相遇,还望大人随时指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