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衍对着赢羲还礼,此前与赢羲分别后,二人都许久不见。
如今来到雍城,这也是相当于来到赢羲的地盘,故而赢羲礼毕后,便连忙热情的示意白衍进入城内,已经备好马车、美酒佳肴、女乐之色。
“这位是?”
赢光、赢学的目光,不由得看向白衍身旁的余老卒,特别是看到余老卒有些邋遢凌乱的模样,身上穿的,也都是‘破衣烂布’,二人都很好奇,白衍身边,怎会有这样的人。
方才得到的消息,明明是白衍仅带着护卫前来才是。
“这位便是余老!”
白衍看得出赢光、赢学的疑问,于是介绍道。
“昔日余老乃是左庶长,王上曾特地召见余老,王翦老将军与余老,亦是旧识……”
白衍没有谈及余老满门儿郎,皆为秦国战死之事,或许那些事情,对王翦说,对杨端和说,对嬴政说,都会让人醒目,但在此刻,那些事情若是说出来,除去让余老徒增伤感,没有一丝作用。
因为眼前这些人,都是宗亲,赢氏宗亲!
“嘶!”
白衍的话,让赢光、赢学一脸吃惊,对视一眼满是意外,简简单单的两句话,别说让赢光二人,就是赢光身后其他几名年轻的赢氏子弟,都顿时收敛轻视之心,与赢光、赢学,一同对着余老打礼。
余老卒简单的回礼,礼毕后不由得看向瞥向白衍一眼,哭笑不得的摇摇头,随即与白衍一同坐上马车,进入雍城之内。
百年以来,关中之中,若要问权贵之人,多是在哪里,那答案一定莫非三地:咸阳、雍城、栎阳。
作为秦国赢氏的祖庙之地,城内不仅仅拥有大量权贵士族,支脉三代至五代的赢氏之人,也是数不胜数,毕竟天下之人,皆以祭祀祖庙为荣,皆以祖庙为根。
在世人眼里,亡国不一定是亡国,但毁其宗庙一定是断根,这也是为何楚国王室如此憎恨白氏白起的原因。
听着马车外,沿途街道热闹纷纷的百姓交谈声,在赢羲的介绍下,白衍也算对雍城有一个大致的了解,包括此刻城内的儒士大致人数。
这点赢羲丝毫没有隐瞒白衍,几乎只要白衍开口,任何问题赢羲都毫不犹豫的回答。
很快马车来到一栋府邸门前停下。
在牤的护送下,白衍带着余老与赢羲,一同走下马车,待前面马车之中的赢光等人下来后,白衍便在赢光等人的邀请下,进入府邸之内。
宽阔的府邸中,白衍带着余老走在其中,打量四周,皆是感慨不管是府邸内的假山水池,还是绿树、房梁,都透露着一股古谱之感,偶尔见到独有的雕刻图案,虽远不如咸阳富豪家中之精美,但就是那看似简陋的雕刻中,却白衍不由得感慨,走在其中,当真能感觉到一股底蕴。
“这里!”
虽说赢光走在前面引路,但赢羲依旧热情的陪在白衍身旁,走过院子,看到一箱箱装满金银珠宝的木箱时,赢羲露出的笑容无不是在告诉白衍,那些都是为白衍准备的。
而伴随着来到正堂,白衍方才走进去,便赫然见到,宽阔的正堂之中,采光极好,左右各一二十个木桌后,都已经坐满了人,甚至还有许多年轻子弟,或者士人衣着的男子站在其后,就是姿色貌美的绸衣女子,亦是见到不少,显然都是宗亲一族的女子。
白衍方才进入正堂内两步,刹那间就看到随着正堂最上方的男子在木桌后起身,整个正堂两边所有木桌后的男子,也纷纷起身,望着白衍,抬手行礼。
“见过武烈君!”
已是暮年的嬴傒,站在木桌后,抬手对着白衍行礼,看着白衍那年纪轻轻的模样,嬴傒即便听过无数次,也从赢侃、赢羲那里说过很多次,但眼下还是不由得被白衍惊讶到。
早就听闻白氏有一子弟白衍,灭韩一战中临危受命,立下大功,后得嬴政赏识,嬴傒数年前便有些好奇,而后随着一件又一件战功消息传来,嬴傒早就想见白衍一面,特别是得知,白衍居然还是一个齐人,被赶出齐国,这才来到秦国。
如今见到,当真让嬴傒都不由得惊叹!同时也不免有些唏嘘感慨,到底是老了,当今年轻一辈的秦国臣子中,居然如此后起之秀。
“拜见武烈君!!”
“拜见武烈君!!!!”
随着嬴傒的打礼,整个正堂内,数十名男子,全都对着白衍打礼,声音在这宽广的正堂内,格外嘹亮。
而就在右边诸多男子的最上方,空有一个位置,也是正堂内少有几个没人坐,却又摆满酒菜,并且一旁还有美姬持酒壶在一旁恭候的位置。
显然是为白衍准备的!: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