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对旁人无悲无喜的长生鹤正熟稔地叼住她后衫,歪头指责她:“阿晚等你,阿晚好!舟舟偷偷溜走,舟舟坏!”
“门主在等我?”沈放舟微微一怔,下一秒很快地自然而然地笑起来。
她摸摸长生鹤的小脑袋,回头冲傻眼的黑袍修士道了声抱歉,便大步流星地推开府门。
畅通无阻,无人敢拦。
“等等!谢门主不是闭门谢客了么?这人是去干什么的?”
“你没看见她背上的剑匣么?”
“什么,见门主还要送礼?”
同行人恨铁不成钢:“动动你的脑子,那是剑阁第一任阁主传下的九歌剑匣!传说其□□有九柄无双神剑,你说,如今的仙界究竟有谁配得上这剑匣?”
“噢噢噢原来是——”
“原来是?”
“原来是谢门主的道侣沈放舟!”
沈放舟:“”
沈放舟痛心疾首:真是,这个世界都容不下纯粹的友情了么?
不再多想,她很快便轻车熟路地行到门前,长生鹤亲昵地蹭着沈放舟,仿佛催促她快些敲门。
沈放舟却莫名有点紧张,她轻咳两下缓去心头的犹豫。同谢归晚并肩相处三年之久,她亦是人,如今早已不只是简单地视其为任务对象。
和师姐离开剑阁近乎一月,这么久的时间她没有亲眼看一看谢归晚,沈放舟还真是有些担心门主的身体。
不等沈放舟在门前思忖太久,屋内先传来一句轻声。
“舟舟?”
是问句,但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,那声音低却清凛,像是拂尘缓风。
沈放舟顿了顿,温和道:“门主,我会不会打扰你?”
屋中人并不回答,只轻笑:“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于是心中骤然明亮,沈放舟怀着几分心思推门而入,正见侧厅明亮,天光煦微,描摹出茶台旁略有些清癯的瘦影。
谢归晚含笑望来:“舟舟——咳咳”
“门主!”
沈放舟闻声心里一急,她闪身进屋,不忘快快地将门窗掩好。
谢归晚抵着唇,一连串的咳声听得沈放舟心惊胆战,恍如连脏腑都要咳出,只片刻,便有刺眼的猩红弥漫。那双往日平静如潭的黑眸好似被彻底扰乱,显出几分模糊的朦胧。
沈放舟立刻去摸谢归晚的脉象,谢归晚眼皮一跳往后一躲,下意识握住了友人那截手腕。
“”
两人皆是一怔。
沈放舟反应最快,她翻手,立时抓住这位不怎么听话的门主,迫不及待地去摸她的脉象。
几乎是握住门主的刹那,谢归晚便试探着挣了挣,沈放舟冷哼一声,果然叫她没有成功。于是平日里说一不二的谢门主只好乖乖服软,只一双秋眸幽幽地望着身前人。
一不留神同谢归晚撞上视线,沈放舟胸膛猛地一跳,她忙不迭地别过头去假装观察桌椅,只觉不知怎的,竟紧张地手心都微湿。
谢归晚唇边闪过笑意。
但很快,谢门主就笑不出来了。
“你没有按时喝药。”
沈放舟敛眉,她小心地松开谢归晚,再开口,语气却极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