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随便看了两眼,里边竟然有一道黄豆猪脚汤,不由心中一动。
又观察了下时奕的面色,许远汀有了计较,主动同他搭话道:“你怎么了?生气啦?”
时奕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,他倏尔抬起头,再次用那双平静如古井的眸子瞧了她半晌,方才开口:“我觉得,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。”
许远汀忍不住腹诽,干嘛对一个病号这样凶?但她也知道,时奕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于是点头,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:“嗯,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。”
“我问你,你当时为什么推开我?”他微抿嘴,神情严肃。
“啊?”刚刚被他的正经态度骇住,许远汀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了不起的大事,“因为我想救安安啊。”
“可是我离安安更近,当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。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许远汀夹了一筷子青菜,放在嘴里边嚼边说。
“哪里不一样?”
今日的时奕好像格外不依不饶,许远汀也放下筷子,认真同他掰扯:“首先,我是北方人,你不是,在冰雪环境下,我行动比你更便捷。其次,你是靠身体吃饭的舞蹈演员,而我不是,我身上磕了碰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。”
“并不是。”时奕斩钉截铁地否认,“你受伤了,这怎么不算损失?”
许远汀扯起嘴角:“你这就是事后诸葛亮了,再说,我这不是没什么大事么。”
顿了一顿,她故作轻松地说:“要是早知道没事的话,我就不拦着你了。”
“你不相信我。”见许远汀诧异地望过来,时奕又重复了一遍,“你总是不肯相信我。五年前如此,如今亦如此。”
许远汀张了张嘴想要辩解,却发现时奕把她看透到了骨子里。的确,李行事件曾经是她的心魔,她恨时奕为自己打架入院,险些错过考核。
为什么呢?她不明白,自己这样的人,哪里值得他放弃梦寐以求的院团呢?
“许远汀。”重逢以来,时奕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,目色沉沉,“我想有几件事,我有必要向你说明。”
“第一,不要低估你在别人心中的位置,至少在我这里,你永远是第一顺位。”
“第二,不要总想着逞强,你可以在我面前尽情袒露伤处。”
时奕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的左腿,她的脸上立马爬满红霞。
“第三。”他的声音逐渐温柔起来,一瞬间冰雪消融,雪水化为甘冽的泉,浸润过她每一寸心田。
他语气颇有些无奈,又仿佛带了点恳求的意味:“我知道轻重。你记得韩子轩让我做武术指导吧?我知道打哪儿最疼又不留痕迹。而且,我做的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,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所以下次,你可不可以相信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