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吗?我觉得你太夸奖我了。和贵子,我很喜欢这个景致。一片雪白配上蓝蓝的天空。感觉自己的原点就在这裡。」
「我可以体会那种感觉。」
「真的?好高兴。喂,那个真的会飞吗?」
「我不知道。所以今天要测试看看呀。只能相信爷爷了。」
「看起来是有飞机的样子啦。那么,要在哪裡飞呢?」
「嗯。再前面一点的地方吧。尽可能宽阔一点的地方比较好。因为没有信心可以把它操控好,所以尽量离树林远一点比较好。」
「可是,根本没有路不是吗?」
「当然或许多少会弄湿,就忍耐点吧。而且,现在已经很温暖了不是吗?」
「是没错,可是那跟走路没有关系吧。唉!没办法了吗?那我就觉悟陪你去萝。」
「谢谢。啊!是这一带吗?籼爸爸妈妈一起野餐的地方。」
「到处都是雪,我不晓得耶。」
「大概就是这裡。我记得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栋建筑物。」
「是吗?你记得真清楚。对了,那个时候为什么妈妈的表情怪怪的呢?」
「咦,两个人一起跳那个舞的时候吗?什么,你不懂吗?」
「嗯。但是爸爸笑了。」
「那是当然啦!九岁、十岁的女孩子撩起裙子做出性感的动作,作母亲的当然会露出不愉快的表情。」
「是吗?你这么一说,是这样没错呢。我怎么想都没有发现。」
「像是眼睛被蒙蔽的感觉?对了,虽然没有关连性,但姊姊不在的这段期间,我思考著这样的事。要不要听听看?」
「什么事?」
「人哪,会很想要自己没有的东西。」
「怎么了,突然想这种事?」
「大学时代看过一部电影叫〈苏菲的选择〉。我想起那部电影。姊姊知道吗?」
「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没听过。是怎样的故事?」
「一个经历过一些事的女人被送进集中营的故事。还满有名的电影呢!」
「是吗?」
「是啊。然后,当然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叫苏菲,接下来多少会讲到电影情节,可以继续说吗?」。「没关系。」
「她有两个小孩。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。有一天要迁移集中营,该怎么说呢?一个像是管理官的男人————当然身上别著徽章————那家伙说要带走一个小孩,强迫那女人选择哪一个可以让他带走。就在临上车前,男人威胁苏菲说,无法抉择的话,就两个小孩都带走。只有一个小孩可以得救。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。」
「唔————」
「那时,她大叫一声。女孩,带女孩走。」
「————」
「女孩被那男人带走了。但她无法目送他们离去,那是当然的。即使受到那种无法抹去的伤痛,她还是活下来了。就是这样的故事。不过结局我怎样都想不起来。当然,那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。可是我没办法不去想。假如,假如我被迫要做那样的选择。但,不存在的两个小孩无法有效地动摇我的情感。结果我还是不明白。」
「嗯————」
「我只觉得,会不会因为她是女的,所以选择留下男孩呢?因为男孩绝对不会是自己。不对,是因为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成为那个性别。」
「或许是这样————呢。」
「想成为另一个人。成长就是这个的连续。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。小时候,我想成为那个放汽球飞走的少女,还有一直以来,我大概也想变成姊姊。我觉得在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,那种感觉持续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