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娇端起酒杯,酒未曾入肚,身上已是像被冬日艳阳晒过般,暖洋洋的。
饭席上有说有笑,傅云娇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。
夜晚,她带小也在聂桉家次卧住下。
聂母和小云挤在主卧,聂桉拆了张行军床,在客厅打起地铺。
入睡前,聂母又攥住傅云娇的手闲聊家常许久。
表面是和她随意聊天,不过聂母话里话外的意思,傅云娇多少也能品得出来。
老人家挂念儿子心切,傅云娇知道她一片苦心,所以听得多,说得少。
等把聂母宽慰好回房,已是后半夜。
月明星稀,屋里静悄悄的,傅云娇披上一件棉衣,关上门,走出卧房。
客厅横着聂桉的板床,他人不在。傅云娇走近,捏了捏板床上铺开的棉被。
他这被里填的棉花不及她床上那床厚实,傅云娇担心他夜里着凉,想了想,拉严衣服拉链,踱步去到阳台。
阳台上,聂桉果然在那,他面朝窗边坐着,静静抽烟。
半扇月光洒在他身上,冷冷清清。
傅云娇不知是光线,还是角度影响,从她这看去,不过中年的聂桉,脑后生出丝丝白发。
她悠悠迈步上前,站在他身后说,“少抽点,对身体不好。”
聂桉闻声转头,把烟灰弹落在窗台边,问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睡不着,出来走走。”
“哦是不是我家床太硬了?”
“不是。”傅云娇拉过那把垮了腿的塑料凳,在他身边坐起,“楼下麻将声太吵了,我耳边全是,碰,三条,八筒,哎,糊了糊了,自摸。”
傅云娇学起居民楼那些大爷大妈打牌时神态惟妙惟肖,说完,两人对视都笑了。
聂桉按灭烟头说,“过年嘛,家家户户不就图个乐子。”
火光在窗框边闪烁一下,然后消失不见。
他吹开指缝里的烟灰,望向傅云娇,“你呢,过年有什么安排。”
“安排啊”傅云娇托起下巴,“没想好,年初五约了老板娘要工资。先看工资能不能要到手吧。”
“要陪你去吗?”
“你去干嘛?帮我打架嘛?”
聂桉想想说,“也不是不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