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每一天!”
对缪斯用尽手段却依旧无功而返,这让一路走来皆是鲜花着锦的谢凌难得尝到了挫败的滋味,内心不安的他请来大师卜卦又制图,甚至改了整座庄园的布局与装潢,无比反复,只为在卦中求得一霎心安。
刺青烙下,谢凌带着答案反铺道路,只为得到许朝云的“归属”。
痛苦逐渐在加诸……
不,本来就是痛苦,现在不过是程度加深加重罢了!
那些灯光,一下,一下,凿进许朝云的身体里,搅拌着痛,痛,痛,配合光线角度镜头焦距乃至狂热冷漠恐怖窒息,把他钉进画框里。
他的身躯无法自由延展,皮骨皆颤,灵魂也被困在这一隅。
在谢凌的世界,许朝云是显微镜下被扫描的一张微小切片。伟大又低俗,像本被捧上神坛的三流小说。
画室里的作品一张一张地叠加,像雪花一片一片地往干涸的山峦上倾压,或是等融化,滋养许朝云的外壳;或是等雪崩,将许朝云的最后一口生机冷冻,侵吞。
谢凌从不是个有耐心的,在许朝云身上施加手段的时候,他也从不知收敛。
许朝云一直以为自己已能勉强习惯充当被凝望的客体,可谢凌一出手,便打破了他的幻想。
原来他不习惯,原来他不喜欢,甚至于,他对这些东西感到恶心,感到十分的作呕。
许朝云不明白,谢凌好像一直爱他,又一直索要他。
至于怎么爱,怎么索要,许朝云不敢细想,他怕他一想明白,就要面对旧日不敢面对的现实。
曾经也有人像谢凌这样爱他,也有人像谢凌这样索要他。有多少?许朝云不知道,好像有成千上万个,都被他压入黑甜的梦中。
只是在谢凌面前,有什么偶尔会破壳,那些被爱、被索要的部分就这样,一点一点,将清晰的自己呈在许朝云面前。
再定睛一看,那不就是被献祭出的部分自己吗?
是了,失了那些部位,许朝云有了伤口,保护自己的那个壳便也在他献祭自己的瞬间碎裂了。
壳子破了,然后呢?
这个人要吃掉他吗?
对,谢凌微笑着朝他点点头,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附和道:他要吃掉他。
吃掉他的血,吃掉他的肉,吃掉他的骨,甚至吃掉他的灵魂!
漫天阳光洒在身上,许朝云没感觉到半分温暖。
只听见,衣扣被解开的声音。
眼前是绿,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绿。
他在绿意间看到一双眼睛,里面有兴味、可怜和鄙夷,唯独没有半分惊讶。
那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许朝云!
许朝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怎么了?”谢凌和许朝云靠得很近,两人像是在耳鬓厮磨,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场侵略,是一场献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