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兴致勃勃道:“你名下那套房可以抵押给银行,能贷出来两百万,正好够买那套学区房。”
“可抵押出来这么多钱,利息应该很高吧?”我不禁有些担心。
“放心,我银行有熟人,给我按低息走,你只管安心养娃,这事交给我办,保管让你出了月子就住上咱自己的房子。”
我听得很是心动,名下的那套房子还要两年才能交房,可我已经无法忍受再跟公婆住到一起,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有自己独立的小家,起码女儿以后上学不用愁了。
我不疑有他,按他要求写了委托书,把相关证件都交给他,瞧着他为我们娘俩跑前跑后地忙活儿,心里格外踏实。
出院后,搬到我妈那里。
林源送我过去的时候,正好撞上我弟在家,他明显有些怵,目光躲闪,不敢直视我弟。
我以为他这是上次被我弟打了的后遗症。
想到林源挨得那一拳,我心生怨气,沉下脸朝我弟道:“上次你打你姐夫,还没给他正式道歉吧?今天你就当着我的面,给他赔礼道歉!”
我弟轻蔑地扫了林源一眼,“不可能,他不配!”
见他这种态度,我顿时火冒三丈:“他怎么不配?要不是他收留你,给你一份工作,就你这种劳改犯,哪个地方会要你?给人扫大街都没人收!”
我的话显然刺到他的痛处,他额上青筋暴突,一脸痛楚地看着我。
我妈看不过去,拽了拽我的衣角,提醒:“都是一家人,好好说话,别伤感情。”
我不为所动,继续对他呵斥:“我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?你今儿到底道不道歉?”
林源赔着笑脸打圆场:“算了,算了,我又没事,不要难为耀杰了。”
我固执己见,“不行,他不是小孩子了,以前都是我和妈给他擦屁股补窟窿,他如今这么大人该懂事了,你不光是他姐夫还赏他饭碗,堪比他的衣食父母,他必须尊重你!”
他怒不可遏,吼道:“我再不会抱他的臭脚了,让我尊重他,这辈子都不可能!”
话毕,他不管不顾地甩门而去,着实把我气得不轻。
这小崽子就是个白眼狼,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,以后甭指望我再管他!
我妈欲言又止,对着我一个劲地唉声叹气。
林源安抚好我的情绪离开。
后面我做月子期间,我弟都没有再回来过。
看来他也知道我看他碍眼,识趣地不来惹我。
而我把全部心思和精力都倾注在女儿身上。
林源买好房又忙起装修,还得兼顾店里的事情,过来探望我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我体谅他的辛劳,毫无怨言,满心憧憬着我们一家三口住进新房的情景。
可平静生活没维持多久,又被我弟那个煞星打破了。
三个月后,我休完产假,正准备回去上班,接到店里员工的电话,说我弟喝醉酒来店里耍酒疯,扬言要砸店,喊我赶紧过来。
我一听头都炸了,心急火燎地赶去店里。
过去一看,店外已经挂起“暂停营业”的牌子。
几个店员抓着我弟,仍抵不过他的蛮力,他一拳砸在林源脸上,骂他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!
我刚走近,就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酒气,冲他怒吼:“张耀杰,你给我住手!再敢动我男人一下,信不信我亲手送你进去吃牢饭?”
他义愤填膺地嚷嚷道:“吃牢饭我也要揍他,谁让他不干人事!”
我狐疑地看向林源,林源捂住脸,一脸的委屈:“倩倩,冤枉啊,我和晓敏去进货的时候弄脏了衣服,临时找宾馆开了个房间换衣服,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耀杰,他就误会我们了,你是知道我的,我心里只有你和闺女啊!”
“你放屁,还挺会给自己找理由,你就是个惯犯,不说实话看我不打废你!”他说着甩开拽他的店员,又要对林源动手。
一时间我脑中晃过他在狱中用自制筷子捅伤狱友的场景——
那一地的鲜血再度唤起儿时继父在我面前断指的噩梦。
我护夫心切,拾起旁边饭桌上闲置的啤酒瓶,就朝他脑门上砸去。
我用了十足的力气,当场爆头,玻璃碎渣混着他的血液缓缓流淌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