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,谢谢。”游家欣拿起空杯递上前,笑咪咪说道。
原本没打算喝酒,现下却想看看酒能不能化解内心没来由的郁闷及低落?
罗方竞见她拿过半杯红酒,直接大灌一口,不免讶异。“你会喝酒?”
“会。”她看他一眼,刻意又喝了一大口。
罗方竞也承接半本红酒,轻啜一口,只是普通的廉价红酒,他没兴致多尝,倒是游家欣,匆匆喝完半杯,又迳自倒一杯续饮。
“把刚才的话说清楚,为什么认为我对你不满?”他没忘记前一刻的疑虑。
她又喝了两口酒,似乎想借酒壮胆,面对他的逼问,她索性吐出实情,“你觉得我土里士气,干么硬要跟我做朋友?”她撇撇嘴,有些难过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?”罗方竞面对她的指控,一脸错愕。
从小到大,他从不觉得她土气。相反的,他欣赏她的朴素单纯,即使不擅打扮、不会化妆,可她素净面容总漾着明亮的笑靥,那是最自然好看的妆。
这么多年过去,他感觉她没什么变,依然保有一颗纯真的心,有着纯朴认真性情,难能可贵。
“当年我送班长草仔粿当生日礼物,你跟大家一起取笑我很俗气,还故意丢掉草仔粿……”她声音低低的翻起旧帐。
“那是意外!我本来要制止他们无聊胡闹,想要抢下草仔粿,班长不想要,我想要!”她总算提起这事,他想要借此好好解释,澄清误会。
“你要去做什么?”
“当然吃掉,还能做什么?”他好笑的反问。
“你又不喜欢草仔粿,是想拿去跟别人继续笑闹吧!”游家欣撇撇嘴,没好气的道。喝完手中的酒,她又倒了杯。
“我喜欢草仔粿。”罗方竞再次强调。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呢?
却听她又道出一些事,令他讶异她是因为旁人所言而误解他。
只因国中跟她交情要好的女学曾惠美,在毕业前几个月刻意说他坏话,让她对他逐渐产生许多误解——
他跟她走得近,经常一起上下学,甚至教她功课,其实都是不得已,是因为她母亲拜托他母亲要他多多关照她。
以为他瞧不起她家做草仔粿的生意,跟其它男生一样,认为草仔粿是阿公阿嬷爱吃的,认为跟着做粿的她很土气、lkk,他也不喜欢她身上常会染上一抹鼠曲草味。
甚至在国中毕业后,曾惠美还告诉她,他曾经跟人得意洋洋且幼稚的打赌,有一天也会收到她送亲手做的寿桃草仔粿,因她喜欢班长不成,转而喜欢上他。
就因为曾惠美曾向她造这个谣,她才会在高三寒假结束时,听到他刻意提出要她送他寿桃草仔粿,对他感到无比气恼,就此跟他断了交情。
他听着听着,无比火大,更觉得满腹冤屈。
他几时得罪那姓曾的同学,竟然如此抹黑他!
若在同学会看到对方,他一定要当面质问她,跟她好好理论一番。
而他更气恼的是,游家欣竟一味听信馋言,对他误会这么大!
“我跟你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那个曾惠美,为什么你相信她的胡言乱语,却不肯相信我?”他闷声问道。
“我本来不太相信,但那次班长生日派对,你跟大家一样取笑我,还把草仔粿打掉在地上……”她有些跳针的重复说道,平常没喝酒的她不胜酒力,才一、两杯红酒下肚已有些醺然。
自从那件事后,她便确信曾惠美说的话,认为罗方竞其实也瞧不起她家做粿,并非真心跟她做朋友。她因此选择跟他保持距离,甚至回避他。
“我不是解释了,那是意外!我怎么可能故意丢掉你辛苦做的草仔粿?”罗方竞此刻很想用力摇晃她的脑袋,气恼她不相信他的说词。
他一手搭上她的肩头,将她扳过来与他面对面,一双黑眸瞅着她,神情认真的道:“以煎我虽然嘴巴坏常骂你笨、揶揄你的身材长不大,那也是因为跟你太熟才说话直来直往,但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家做粿生意。”
顿了下,他再道:“我也从没讨厌过你,相反的,我前喜欢过你。”
此刻,顾不得是否会被同桌吃喜宴的其它人听见,罗方竞不想迂回了,因为不希望再被她误会下去,不惜道出对她曾有的情思。
游家欣惊讶地张大眼,怔怔地瞪着他,对他说的话感到难以置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