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可不多见。但是能借着感谢社长的机会,刷一刷其他人对她的印象分,也算是一石二鸟。尽管听起来有些功利性,可这是目前灯里能想到的、较为稳妥的方法。而且她本来也很喜欢侦探社的各位,各有各可爱的地方。晶子是很温柔的人,虽然相处才没有几天,但灯里很喜欢她,也想慢慢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性格,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。若是能和正经暴躁的国木田先生交好也不错,灯里还没放弃邀请他成为史莱姆培育员……咳,主要是他那个异能,拿来喂史莱姆实在是太方便了,很难让人不动心。至于她最捉摸不透的太宰先生,她只希望他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地又跑来找她搭戏。谁试谁知道,是真的很累。啊,还有,要是阿软不会一看见他就走不动路就更好了。希望一切顺利。灯里在心中想着。然而事实告诉灯里,一切并不会像她想得那样顺利发展下去。当晚,灯里带着阿软在街上逛了一圈,毫无所获地回到家洗澡,顺便给阿软洗泡泡浴,转移小家伙过分旺盛的活力。就在她抱着一脸餍足的阿软从浴室出来时,她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。灯里环顾室内,想着来敲门的人应该不会耗费她太长时间,便将阿软放到矮桌下放着,稍微遮掩一下,然后奇怪地到玄关打开门。只见身着沙色风衣的高个青年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前。——“晚上好,灯里小姐。事不宜迟,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。”——“可以收留我一晚吗?”……哈?安分了两天,结果是在这里憋大招吗?而且阿软这次居然对太宰一点反应也没有。是因为刚洗过泡泡浴,整只史莱姆太过放松,所以甚至连自己一向旺盛的食欲也懒得去理会了吗?这倒是个好消息,这样就算阿软见到太宰,反应应该也不会特别大,或许还能悄悄地来上一口以备不时之需。不过这个人……灯里认真地和太宰对视,希望从他的眸子里看出别的情绪,例如说玩笑和戏弄。然而太宰那双好看的鸢色双眸中只有宛若浸在月光中的笑意,再深的东西她捉摸不透,也有些本能地不愿去探究其本意。最终还是灯里败下阵来,也没问他原因,“太宰先生可真是……”她无奈地叹气,往后退开一步,好让他进来。“灯里小姐可真是心软。”不知是感慨还是调笑,亦或是两者都有,太宰悠悠道,“一般人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不熟悉的异性进家门吗?”仿佛意有所指。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灯里去翻备用拖鞋,“原来太宰先生也知道自己属于我不熟悉的异性。”她小声地抱怨,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随意。她垂着头,平日里披着的长发盘起,露出一截纤细又过分白皙的脖颈。尽管太宰自认平时见过的女性不在少数,却还是下意识移开了目光。“给。”灯里拿出原本给与谢野备着的拖鞋放到太宰面前。好在买的时候她选了均码的,只要不是脚特别长,太宰应该也能穿上。太宰乖乖穿上白色的拖鞋,不知为何什么也没说。随后灯里便看似毫不顾忌地让他在房内的小矮桌旁坐下——实际上是装的,她有一点摸不准阿软是个什么态度,只能希望它不会突然对太宰来一个猛虎扑食,能够轻柔地、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份食物。至于太宰,他压根没察觉到灯里的想法,在坐下后便跟个没事人一样,一脸好奇地环顾灯里的房间。“灯里小姐的房间真整齐啊,我还以为会乱一些,因为不是经常有那种外表看起来干净清爽,可实际房间却脏乱得不得了的美人吗?”太宰平静地说出一长串定语,单手撑在矮桌上朝她笑,“灯里小姐真是表里如一。”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。灯里从小冰箱里取出一罐樱桃汁放到太宰面前,试图堵住他的嘴,“我就当作太宰先生是在夸我了。”她眼神懒洋洋的,甚至已经有了几分赶客的意思——果然她就不该让他进来。见灯里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致,太宰眨眨眼,试图换别的话题,“灯里小姐不问吗?忽然来拜访的原因。”“太宰先生想说自然会说。”灯里这么说着,从冰箱里取出盒装牛奶,给自己倒了一杯。太宰自顾自地讲下去:“哎呀,简单来说,就是今天救下了一位案件的被害者,她没有落脚地,于是好心的我就把我家让给她住了。”“可是呢,感觉两个单身男女共处一室有一点不太好,所以我就出来寻求灯里小姐的帮助啦。”太宰笑吟吟地看灯里,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希望得到夸奖的骄傲。所以就是自己把房间让给人家住,让完又觉得不妥当,于是跑来霸占她的房间?什么人啊。灯里一脸无辜地对上太宰的视线,“我好像没有自己多了个交往对象的印象。”她端起牛奶抿了一口,光洁的手腕堪比牛乳般白。只见她不经意般微微探出舌尖,舔掉唇上残留的牛奶。太宰挪开视线,“这不是,虽然还没有,但是有个自荐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。”说完,他也不给她反驳和拒绝的机会便管自己往后一仰,像在自己家里一样,放松地伸展比例极好的手脚。“啊,说起来,今天晚上忙着处理事件,我还没吃饭呢——”向灯里悄悄投来的,是他极为明显的,饱含期待的目光。明明刚刚还躲开了和她的对视。“善良又擅长做料理的灯里小姐,一定不会放任一个饿肚子的可怜人不管的吧?”灯里放下手里的杯子,无奈地起身往灶台走,“我知道了。既然都已经收留了某个饿肚子的可怜人,那就帮到底,顺便给他填饱肚子吧。”她指尖悄悄凝聚出一小团风旋,丢到矮桌下的阿软身上,暗示小家伙不要乱来。希望太宰也能够帮阿软填饱肚子。走到一半,灯里偏过头对上太宰的视线,脸上是和善的笑,“但我希望最好是能把他喋喋不休的嘴也一起填上。”“嘴的话现在就可以哦,灯里小姐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?”太宰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间,朝她轻又缓地眨了一下左眼。灯里回过头,抽过挂在一旁的围裙围上,“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国木田先生总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了。”她又拨了拨自己的盘发,确定头发还好好绑着,没有散下来。话说到这里,灯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,转而问道:“咖喱,要吃吗?”“嗯,请务必!麻烦灯里小姐了。”太宰毫无形象地呈大字型瘫倒在地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