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省就省,时序尽可能让他们早些休息。又嘱咐了?两句,最后目光落在祝今夏面上。“晚上睡觉,记得把门锁好。”袁风起初没察觉哪里不对,直到他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才?反应过来。“等等,几个意思啊他?”袁风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,质问祝今夏,“他这是怀疑我对你?别有用心,意图不轨??”祝今夏没忍住笑,说是谁让你?光着身子追我两条街还非要我回头的,又被袁风追着念藏经。“追都追了?,你?不回头我岂不是很没面子?”袁风想想又眯眼,“还有啊,你?俩刚才?干嘛呢?我要是不进?来,你?们是不是都快亲上了??”祝今夏面上一热,当即反驳:“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“那你?说,你?俩在干嘛?”“……”说不上来。袁风冷笑:“我还以为你?真这么好心,又是要为山里的教育事业无私奉献,又是要带我来渡劫历练,搞半天是冲着会情人来的。”“我没有——”“祝今夏,上学期我怂恿你?未雨绸缪,提前准备第二?春的时候,你?是怎么跟我说的?没这想法,没这精力,结果呢?一声不吭就跟人好上了?,你?这闷声做大?事啊!”“袁风。”祝今夏听到这里才?正色道,“真没你?想的这些事,支教期间我跟他没有发生过半点不合时宜的事,你?别乱想。”“哼。”袁风不信,“你?敢说你?不喜欢他?”“喜欢啊。”祝今夏毫不扭捏承认了?。袁风还愣了?下,原以为她?会继续争辩,没想到承认得这么干脆利落。没等他追问,祝今夏接着说:“喜欢又怎么了??工作是工作,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,我承认我扛下彩虹计划,千里迢迢跑来这里,是因为喜欢他,但绝不是为了?跑来谈恋爱的。”“……那你?跑来干嘛?”“想力所能及地帮他一点,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在孤军奋战。”“……”袁风静了?静,嗤笑一声,“给自己找的理?由还挺冠冕堂皇。”祝今夏莞尔,半晌把目光落在他身上。“我对你?也是一样,袁风。”“一样什么?”“一样想告诉你?,你?不是在孤军奋战。”袁风淡道:“别撒鸡汤了?。人类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,痛在我身上,你?体会不到。”“是,伤在你?身上,我再怎么也感受不了?同等程度的痛,但不妨碍我心痛。我也希望你?能好起来,希望你?能在山里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,把豆豆抛在脑后,就跟我当初放下卫城一样。”袁风没说话,半晌移开?视线,“……拉倒吧,谁要你?心痛?”祝今夏失笑,心知肚明她?的发小别的不会,嘴硬倒是融会贯通,主打一个人死了?,嘴还是硬的。她?四下看?看?,把人拉到走廊上,小楼一面正对学校,一面对着奔腾的金沙江,黑魆魆的一线天里几乎看?不见一点光,可天地却并?不黯淡。就在袁风纳闷这光亮从何而来时。“抬头。”祝今夏说。袁风不明就里抬起头来,眼睛蓦地睁大?。狭窄深幽的一线天之上,星河无限闪耀,远离城市的光污染,天幕仿佛深蓝色天鹅绒,缀有他此生见过最大?最亮的星辰。天无限近,星星近在咫尺,袁风忍不住伸手?,总觉得稍一抬胳膊,就能摘下一颗。“有时候前面没路了?,那就回头,掉头走人又不丢脸。”祝今夏轻声问,“非要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吗?换个方向看?看?,说不定会有更漂亮的天。”“警告过你?了?,别给我灌鸡汤,不爱听。”说是这么说,袁风的表情却松动不少,一眨不眨望着银河。
“听一听又不会死。”身侧传来袁风无可奈何的笑,“可我累了?,现在啥也不想听,哪都不想去,什么风景也不想看?。”祝今夏不假思索:“累了?就往后倒呗,有我接着你?。”袁风收回视线,斜眼看?她?,哼了?一声,说你?这小体格,哪里接得住我。“不倒倒看?怎么知道接不接得住呢?”“可别了?吧,我哪敢倒啊?”袁风转身往自己那间屋走,懒洋洋说,“挽你?一下手?,都有豺狼虎豹对我虎视眈眈,我要敢倒你?身上,那二?位还不宰了?我?”他一边慢条斯理?念着“如今人方为刀俎,我为鱼肉啊”,一边拖着沉重的身躯进?屋了?。祝今夏只在他合上门后,低声说了?句:“睡吧,好好休息。”门内传来一声笑。“睡得着才?有鬼了?,本来心里就不好受,还给你?弄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受罪,这才?叫屋漏偏逢连夜雨……”他能这么吐槽,就说明心情已?经好很多。祝今夏也低低地笑出声来,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,对着一箱子行李发呆片刻,直接放弃了?。在川西高原上上下下颠簸了?一整天,实在累坏了?,她?决定倒头就睡。临睡前又忽然想起什么,走到窗边一把拉开?窗帘。唰——果不其然,对面的教师宿舍三?楼,有人静静地站在卧室窗前看?着她?。祝今夏脸上发烧,嘴边却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来,拿出手?机噼里啪啦给那人发消息:“你?望夫石啊?”再抬头,看?见对面的人影亦低头摆弄手?机。他很快回复:“没看?你?。”“那你?看?什么?”“看?窗。”祝今夏:“……窗户有什么好看?的?”接着编。他回:“只是觉得难得,所以想多看?一会儿。”“难得什么?”又等了?等,才?等来下文。“难得它又亮了?。”“我还以为它再也不会亮了?。”她?蓦地怔在原地,心头一酸,再也没有了?打趣的心。良久,才?回了?一句:“这不是又亮了?吗?”时序:“嗯。”最后一条:“希望这次它能亮得久一点。”——翌日天不亮,顿珠就起床了?。事实上他昨晚已?经骚扰他哥大?半宿,从时序安顿好小楼里的人回到宿舍开?始,一直到被时序一脚踹在屁股上,把他踹出大?门后,才?算消停。……其实也没消停。他人在楼道里,气咻咻砸了?下门,“哥你?果然不是人!人家?祝老师千里迢迢又来当义工,你?就这么不顾她?死活!”门内传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