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周杨马上恢复正常,他卡在门中央,一条腿已经迈进走廊。他小声说:“不用,你早点睡。”在蒋南脸爆炸般红之前,轻轻关上门。
啊啊啊!蒋南蹲下身,手指抓进发丝里蜷缩,她说了什么!
一个已婚妇女,深夜,要求未婚男性住在一个房间,这怎么说都不正常。要是殷凤娇知道她这样,会直接拿拖布棍子把她打到住院。
救命!
蒋南尴尬的头皮发麻,半天才缓过来。
她像一具游魂般,飘着去洗簌,又在床上翻滚了数十次才迷迷糊糊睡去。
直到天边微亮,她才被一阵阵高昂的叫声惊醒。
隔壁的早晨兴致勃勃,她蒙在被子里捂住耳朵也挡不住叫声顺着墙缝飘进来,三起三落后,才渐渐隐匿,变成阵阵细碎的呢喃和男人的低语。
她昏睡过去之前,心里想的是:幸好周杨没留下来。
早上,周杨做了早饭送过来。
敲门时蒋南还没醒,她躺在床上缓了半天,才分清现实与梦境。
敲门声依然不紧不慢的频率,她应了一声,塔拉着鞋去门口。
路过门口的镜子时,她随意瞟一眼,登时清醒了。
宛如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,因为昨晚吃夜宵,今天又肿了。
镜子里的陌生人正惊恐地看着她,小v脸变包子脸,眼睛肿得像藏狐,顺畅的双眼皮已经被鼓起的眼睑顶飞,整张脸透着不太聪明的样子。
门又被敲了三下。
蒋南艰难地挪到门口,嘴巴靠近门缝说:“是周杨么?”
“是,我做了早饭。”
周杨的嗓音清亮,听着比昨晚畅快不少,蒋南电光火石之间想到她企图留宿他一起睡。
现在蒋南满脑子是自己的肿脸,还有昨晚的尴尬未消,怎么都没办法见他。她语气艰涩,吞吞吐吐地说:“我不吃了,不用管我。”
“早上必须得吃饭。”
“我不饿。”
“不饿也吃一点吧。”
周杨的语气带着哄小孩的意味,而且非常有耐心,让蒋南觉得拒绝无望。
索性心一横,拉开门把手。
她低着头,看着一双山寨匡威走进来,白边黑面,虽然旧了,但洗刷得非常干净。
他拎着昨晚的透明塑料袋,里面是煮锅的内胆,锅沿已经失去本来颜色,看锅身才知道原来是金色的。
她不敢抬头,小心地用发丝遮挡脸颊。
周杨浑然不觉,也没有在外等待许久的疲惫之态。他把锅放在茶几上,掀开锅盖,一阵香味飘散出来。
蒋南被香味吸引,透过发丝的缝隙看去,周杨坐在沙发边缘,身上穿着一套黑色运动装,码数很合身,裤脚完美覆盖住鞋帮。
他正伸手把锅盖掀开,从兜里掏出两个一次性宽口杯摆在旁边,动作熟练迅速,就算侧脸也能看出眉眼专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