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是他方才一语不发,只让桑母说话的缘由。
作为一个惯于钻营的人,在桑宁宁出剑时,桑父就认出来了,这把剑是容诀的佩剑清珩。
君子如珩,见世以清。
容诀人不来,却让桑宁宁带着他的佩剑,这又是何意?
桑父摸不透,但不敢轻举妄动。
这样,即便日后出了事,他也大可以推脱到他人身上。
……
桑宁宁走得突然,连伞也没带。
细雨骤急,晚风寒凉,加之天色暗沉,乍眼一看,到有几分夜雨凄风苦的味道
桑宁宁低着头,但是被风吹来的雨水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她的睫毛上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按理来说,她该伸手擦一擦。
可在伸出手的那瞬间,桑宁宁又迟疑了。
倘若这一动作,让别人误会她在拭泪怎么办?
这么一想,桑宁宁果断收回手。
架都吵了,气势更不能输!
身上的灵力早在方才对桑父的那一击中耗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一点,桑宁宁还要留着在回去的路上防身。
至于回去后……
有大师兄在,桑家但凡要点脸,应该就不会再来了吧?
跨出了桑家大门后,桑宁宁漫无天际的思考着,试图用思考来转移□□上的疼痛。
这是她惯用的方法了。
别看桑宁宁方才看着轻松潇洒,实则抗住桑父那一击还有后来桑曜安的偷袭,并非容易之事。
更遑论,桑宁宁还分外倔强。即便离开时,背也依旧挺得直直的,不肯流露出丝毫弱势。
于是现在,几乎耗尽灵力的桑宁宁只能蹲在墙边,半闭着眼,暗自调息。
缓着缓着,桑宁宁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。
她好像在被什么注视着。
蹲在墙角处的桑宁宁迟钝地抬起头。
屋檐下,细雨声。
远处灰黑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,近处天青色的石阶连成一片,雨幕成珠帘,在地上激起了阵阵烟雾。
而烟雾中,却站着一个人。
“桑宁宁。”
那人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,几步走到她身前,将伞倾斜。
随着一举动,几乎是刹那间,桑宁宁被淡淡的花香气笼罩,头顶的天空也由灰黑变成了伞顶的品月之色。
有那么一刻,桑宁宁思绪都开始模糊。
……原来,月亮真的会向人走来。
“才分别不到一个时辰。”
身前人俯下身体,嗓音依旧温和清润,只是往日里总是带笑三分的语气,此刻却含着些许无奈的轻叹。
()“你怎么就能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?”
狼狈到,哪怕没有记忆,容诀似乎也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曾经的模样。
那个在明历539年,因不能外出游玩而失魂落魄的小女孩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