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极流云,万象而生。
“……见其年岁虽小,却根骨不凡,天资聪颖,更是悟性极佳……特收桑云惜为座下弟子,在此拜生流云,昭告天地。”
数道仙法纵横交错,气韵仙途恍若近在咫尺。
随着这道话音落下,在硕大的比武境内,霎时间寂静无声,唯余钟磬之声。
在这样庄严肃穆的时刻,周围的外门弟子大都伸长脖子,抬头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仙台。
唯有桑宁宁,陷入了深深的思考。
——所以,她之前为什么要和桑家怄气?
早知道只要安安静静地呆在桑家,就可以直接进入内门得到长老的教导,学习更高深的剑术,她绝对能够忍气吞声……吧?
作为一个人尽皆知的直率狗脾气。
桑宁宁不禁陷入了沉思。
刺目的阳光从斜面照耀,让站在凌雪高台之上的诸位长老并弟子的面容悉数模糊,随着道道身影离去,最后只剩下一个被镀上了金边的轮廓。
衣袂猎猎作响,身姿卓尔不凡。
哪怕看不清面容,也能感受到台上那扑面而来的“仙气”。
尤其是最后这人。
不似修仙之人,到似已然成仙即将归去。
连背影都宛若神祇。
桑宁宁眯起眼睛,被日光刺激得有些酸涩。
她认得这人。
流云宗大师兄,容诀。
与那些径直离去的长老并弟子们不同,容诀微微侧过脸,对着台下诸多外门弟子的方向略微颔首,光影透在他的眉目上,若隐若现,似乎含笑。
宛如清霭穿流云,墨竹融冰雪。
哪怕知道他并非再看自己,可外门弟子中还是有不少人悄悄红了脸。
可他们却不敢抬头迎上容诀的眼神。
……毕竟是大师兄这样的人物啊。
许多弟子心绪复杂。
他们并非都如表现出来的一般喜欢容诀,但有一点,几乎是人皆公认。
如大师兄容诀这样的人物,多看一眼都唯恐亵渎。
在一群各怀心思外门弟子中,唯有桑宁宁毫无乱七八糟的想法,只是握紧了自己的破木剑。
呵。
挑衅!
这一定是容诀在挑衅!
桑宁宁抿起唇,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破木剑柄。
她天生情绪比常人淡漠一些,此刻已经是难得的波澜。
桑宁宁当然知道,比起自己这种不讨喜的性格,容诀更——
“所以那位便是……”
“对,他就是大师兄!”
“大师兄容诀么?!真的是他?!”
“还能是谁?要知道若是旁人,可没法站在我们容长老身侧,连阴师兄都不行呢!”
“真是……”
新入门的外门弟子对着空空如也的高台痴迷地看了半晌,才从口中低低吐出了这两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