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要回我自己的家。”贺泊尧没有应承,把碗推到他的面前,不紧不慢道:“你已经在我卧室的床上躺了两天,现在才喊着要回去,不会太晚了吗?”见人不做声,叹口气,又唤他:“阿衍,那里不是你的家,只是你租来短暂过渡的房子。”“丘山下过雪,温度现在已经到了零下,房东甚至连件像样的取暖设备都无法为你提供。”贺泊尧语气平静,听上去不仅是在陈述事实,也像是句句都在提醒他这次是怎么病的。beta放低声线,缓了缓却道:“我不觉得条件简陋,我就愿意待在那里。”贺泊尧跟他生活了不是一年两年,深知他骨子里的倔劲一旦上来,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。要是以前听见钟衍这话,alpha八成是不会多惯着他的,直接就按照自己最简单粗暴的那套方法来处理了。可现在贺泊尧变聪明了,知道那样只会把钟衍越推越远,心里琢磨着,学会了更巧妙的应对方法。“可以送你回去,但输液如果中断的话,病情可能会反复。”alpha语气柔和下来,一副很通情理的样子:“这段时间先待在这儿,至少我这里暖和,又有医生。你想回家我不拦你,但至少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。”钟衍眨眨眼,目光犹疑着,看上去不是很相信他:“你真的……肯放我走吗?”“我骗你做什么。”alpha轻笑,将碗给人推到手边,很自然地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:“先把我给你煮的梨汤喝了,润肺的。”“手疼的话……我喂你也不是不行。”钟衍低下头,勺子在碗里捣了几下,看汤里的食材搭配和色泽都还说得过去,想了想,问他:“这是你煮的,还是你家阿姨煮的?”alpha看着他:“我这里没有阿姨,只有定期上门打扫卫生的钟点工。”钟衍挑挑眉,手边动作顿了下来:“那你平时怎么吃饭?”“酒店每天会送餐过来。”alpha没有具体说是哪家酒店,钟衍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,档次肯定是不差的。怔忪间,却听见人紧跟着接话:“但总不好让你一个病人跟着我每天吃外卖,所以我也在考虑,要不要让大哥从老宅派个厨子过来。”这是贺泊尧的事,钟衍本不该多置喙的,可又不想因为自己生病的事惊动所有人为他忙活,遂拒绝说:“不用了,不要麻烦大哥。”“家里有菜的话,我可以做饭的。”抿抿唇,又道:“就当抵我这段时间的住宿费和医药费了。”钟衍能这么说已经算是松了口,alpha自然没有异议,眸光几不可察亮了亮,顺着他,说了句:“好。”两人话音刚落,客厅玄关处的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。贺泊尧走过去开门,却见一名40多岁左右的女性就站在门廊处,抻着脖子往屋里瞧,说是要找这间屋子的房主。alpha目光多了几分戒备,问她有什么事。那人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,直接瞪着眼睛冲贺泊尧喊了起来:“有什么事?我是来告诉你一声,我是你楼下的邻居。我们家孩子明年要高考的,可不可以不要在家里吹小号啊?”虽然住在高档社区,对方的衣着品味着实不像上流圈层的贵妇,说话和表情都透着股尖酸刻薄的劲,周身气质自带暴发户的土气。贺泊尧倒不会因为这个瞧不起人,就是这女的嗓子太尖了,刺得他耳膜疼。
alpha面上一副懒散的样子,靠在门框上幽幽看过来:“这里没有人吹小号,你们家孩子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,精神错乱幻听了?”女人吸了口气,一脸的不可思议,嗓门更大了:“诶,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啊?我们一家住了五口人,全都听到了,还能因为这事冤枉你不成?”“我家孩子昨天晚上做数学题,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的,本来思路就容易受影响,你还……”邻居大妈可算找着理由了,像个哔哔机一样在人耳边喋喋不休,除了觉得她聒噪,之后的话贺泊尧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。钟衍这时也走了过来,听人叙述过原委,又抬头看了看alpha面上不耐的表情。虽然也觉得这邻居有点没礼貌,但还是怕她把贺泊尧惹恼了,于是赶紧从中转圜着先把人安抚下来。不管是不是他们的错,钟衍先给对方道了个歉,紧接着解释:“我们这里没有人会吹小号,但有可能是在阳台拉小提琴的声音吵着你家孩子了。”“考生复习本来就辛苦,我们这边以后多注意,尽量不在孩子晚上写作业那个时段制造出声音打扰他。”钟衍心平气和跟人这么一说,对方的态度明显缓和下来了。看他一副病弱的样子,说话时偶尔还有几声咳嗽,邻居压根就没看出来他是个beta,还以为他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oga。于是也不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,傲慢哼了一声,只道:“小伙子,你说话可比你老公中听多了。”“大家楼上楼下的,谁也不愿意把关系搞僵。你老公就应该跟你多学学,对女士说话的态度也好点,我也不会得理不饶人的呀!”“他……”钟衍神情愣了下,看看贺泊尧又看看大妈:“他不……”alpha此时却突然出口,把钟衍的话生生截断:“行,知道了。”邻居大妈对着钟衍一口一个“你老公”,贺泊尧望着对方,神情不知不觉都随和了几分。靠在门边垂眸看向钟衍,目光若有所思。很快,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。“吹气球”邻居大妈边叨叨边转身,贺泊尧几不可察的笑意挂在嘴边,缓缓将门从人背后关上。方才有岛台的大理石桌面挡着,alpha并没有发现钟衍是赤脚跑出卧室的。屋里的地暖再暖和,也不能成为他这个病人恣意妄为的理由。贺泊尧俯身,揽住钟衍腿窝将人一把抱起。伴随着一声惊呼,beta两手下意识圈上他的脖子。alpha衬衣的领口开了两颗扣子,钟衍敛着眸,视线避无可避,正好落在alpha露出来的锁骨上。衣领间散发着淡淡洗涤剂的味道,混合着些许叫人不易察觉的铃兰花香。钟衍嗓间干涩呼吸跟着一滞,转眼便被人抱着坐回岛台旁边的高脚凳上。贺泊尧从鞋柜找出备用的拖鞋,折返回钟衍的身边蹲了下来,虎口握住他的脚踝,安静打量了两秒,给人把鞋套在了脚上。钟衍脚腕上的皮肤很薄,包裹着突出来的骨头看不出多少肉。贺泊尧的手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