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仪惊喜地起身,立时快步去拉开了房门。
两个家丁打着白灯笼引路,她定睛细看,家丁身后的人正是顾长通和萧衍。
二人皆脚踏皮靴,身披玄色斗篷。
顾长通双颊泛红,像是饮过酒,可一旁的萧衍脸色却是发白。
顾仪蹲福,开口道:“公子回来了……”
可萧衍却没有作声。
顾长通干笑两声,“今日路途遥远,夜已深沉,公子早些安寝。”
他说话间,眼神却直直地投向顾仪。
然而,顾仪浑然未觉,只顾盯着萧衍,压根没有注意到顾长通的急切,因而没有读懂他的眼神。
她略略错身,迎接萧衍进屋。
他自寒夜行来,斗篷上满是霜寒冰凉。
擦肩而过,似是吹来一阵凉风。
顾仪见他入内,身上合上了门,转身笑嘻嘻道:“公子,今日是不是累了,妾身下午做了杏花酥饼,还留了几个,由铜炉烘烤着,此际尚还温热,公子要尝尝么?”
萧衍转眼看那银盘之中果然放着点心。
可他毫无胃口,也豪无兴致。
他只是伸手自顾自地解下身上的斗篷,随意地仍在了榻旁。
绕是顾仪后知后觉,此刻见他一直沉默不言,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。
她露出个讨好的笑容,轻声问道:“陛下,这是怎么了?”一时之间,她紧张得忘了换称呼,又揣测道,“可是白日里遇到了烦心的事情?”
这是唯一的解释了!
昨夜,萧衍还好好的!
萧衍见她小心翼翼的神色,忽而朗声一笑,“今日朕去了城外的一处茶园。与园主,茶园少公子共饮,听说了一桩趣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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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园趣事?
顾仪想不通如果真是趣事,为何心情还会这么糟糕。
她犹犹豫豫道:“陛下,心情若是不好……不若早些安睡……”洗洗睡吧!
顾仪说罢,见萧衍没有作声,只得弯腰拾起炭盆上盛着杏花酥饼的银盘。
白做了,好气!
耳边却听萧衍突然缓缓问道:“你曾寄笺诉情,是不是也曾做过这杏花酥饼送予他?”
顾仪身形一顿,满头问号。
“谁?”她不禁抬头问道。
直到此时此刻,顾仪才发现面前萧衍的表情真正骇人。
房中灯火通明,他的眉睫漆黑,暗褐色琉璃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眼中冰冷疏离。
薄唇紧抿,周身怒意似广厦将倾,沉沉压迫而来。
房中气氛僵硬得令人窒息。
顾仪咽了一口水,头皮微微发麻,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可怕的萧衍了。
她膝盖莫名一软,人就毫无骨气地跪到了地上,以额触地,跪拜道:“臣妾愚钝,还望陛下明示……”
萧衍看她脸色雪白,瑟瑟轻颤,心中顿时涌起几分报复的快感,然而短短一瞬,不过稍纵即逝,无边的嫉妒生生炙烤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