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部侍郎涕泪交加,挣脱了厢兵的束缚,朝着太子爬过去:“殿下,微臣是一两银子都不敢昧下,为官十载,家中仆从不过三人,官服都是贱内缝缝补补,才勉强可穿,请太子殿下明鉴。”
元长渊居高临下俯视着:“那你说,那些银子都去哪了?”
“被……被……”工部侍郎有口难言,他现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,左右都没有活路,他的喉咙像是被人遏制住了,半天都没有说出是谁,最后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全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:“微臣逃不过一死!!!”
工部侍郎为了自己家人着想,决定闭口不言,哭了几句后,就自己爬起来,主动让厢兵带走他。
工部的大小官吏都被带走了,而工部尚书此刻却没见踪影。
人都走了,只剩下太子和御史大夫。
御史大夫再次躬身行礼:“这等事本应微臣亲自来查办,没曾想惊动了殿下,还劳烦殿下今早命人告知。”
御史大夫一大清早的还在做美梦,就被太子派来的人给吵醒了,通知他马上去工部捉拿贪官污吏,他也是一刻都不敢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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搁,赶紧就带人来了。
自从皇上卧床后,都是太子代行天子之事,现在虽然皇上已经痊愈,但是却没有将权利收回去,太子仍然能行天子之事,不然御史大夫也不会乖乖带人过来。
元长渊转身,在椅子上坐下:“等你查,你敢查吗?”
工部尚书是世家之一,只要他没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,御史台就不会主动来查他。
“殿下,微臣也是有苦难言。”御史大夫的出身也不错,但比不上世家,没有强硬后台,他又怎敢轻举妄动。
“我的子珩,你敢随意折磨,那些世家,你却一根毛都不敢动,御史大人,别再说你是有苦难言了。”元长渊还是对这事耿耿于怀,虽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赵钧,可御史大夫也难辞其咎。
御史大夫被说穿了,带着一丝窘迫:“微臣这次保管不会放过工部这群贪官污吏,定会严加审问。”
“你做官还差了一些火候。”元长渊面上没有丝毫表情,他站起身,从御史大夫身边走过:“对待那工部侍郎……不要出手太狠,留着有用。”
“是…”御史大夫低着头,等太子走了,才抬起来,其实他自己也清楚,这些年来审的大多都是清正廉明的好官,明知道这些官吏都是被冤枉的,可他却不得不用上酷刑,逼迫他们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错事。
若是他不这么做,就没法跟上面交代,因为一件错事总得有人承担,不管那人是谁,只要担下了,事态就能平息,一直以来都是如此,他甚至也觉得就该如此,人早就麻木了。
也许太子殿下说得对,他做官还差了一些火候,他根本就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。
一旁的贴身小吏提醒说:“大人,该走了。”
御史大人仰天一叹:“走吧。”
“听闻房大人回京了,大人要去见他吗?”小吏总听到大人说起房青玄,便提了一嘴。
“我与房大人相约了要一同吃酒的,他没来找我,怕是在忙,有空再说吧。”御史大夫现在也没心情喝酒,御史台还有一堆人要审。
房青玄回元京的消息,不胫而走,大概率是书肆老板走漏的风声,因为房青玄只在书肆自曝过身份。
赵钧一听说房青玄回京了,急匆匆地赶了过来,身边还带了十几个随从。
元宝敲了敲房门:“大人,赵钧那老混蛋上门来了。”
房青玄早就料到赵钧会来,一点都不意外:“让他进来,在院中稍等片刻。”
金银把院门打开,放赵钧进来。
当那十几个随从也准备要进的时候,金银用剑拦住了他们: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。”
赵钧回头:“你们在外面等。”
金银把十几个随从关在门外,并警告地扫了他们一眼。
赵钧还是那么怕死,带了十几个高手过来。
不过金银元宝并不把这十几人放在眼中。
元宝态度散漫道:“赵大人等会吧,我家大人还在梳洗。”
赵钧瞧着房青玄身边就只有两个侍从,太子的禁军不在,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等了片刻,房青玄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襕衫从里面走出来,清冷得像是山巅飘渺的云烟,素净的手中,握着一把价值不菲的玉骨扇,衬得他的手指比玉还要莹润。
不怪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,会如此迷恋,房青玄确实长得很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