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放舟生生被这句话呵斥在原地,她茫然地抬起头,从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慌乱:
“门主、我、我”
谢归晚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冷哼一声,心中竟浮现出大仇得报的微妙心情。
一句不认识就能让你沈放舟露出这种神情吗?昨晚拒绝她时面上不是很冷静?怎么不过一夜、怎么不过轻而易举地调换攻守的位置,现在就跟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,可怜兮兮地望过来了?
不是不喜欢我吗?
买两斤的鸭子都能煮出三斤的嘴。
谢归晚心里好笑,面上却照常是漠然模样,她转身冷眼望去:“我我我的,你现在又想如何?”
沈放舟心急如焚:“等等,门主,你真要从此与我两厢无关吗?我、我是真心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来看的!”
谢归晚听得几乎要笑出声,谁家最好的朋友昨晚从池子里翻来覆去到床上?你还管这叫朋友?
虽然知晓眼前人拒绝之话情非得已,心中对她亦然是纯粹的自己都不知晓的喜欢,但谢归晚仍被她这要来不来的随意语气气到了。
但凡她不知道实情——这和吊着她有什么区别?想做朋友就做朋友,想做恋人就做恋人,先前拒绝她还斩钉截铁,如今找回她又显得分外可怜。
于是再开口,言语间的冷漠都不需刻意伪装:
“沈放舟,昨晚你不是将事情讲的很清楚吗?现在又何必来找我,难道我谢归晚是挥之即去,召之即来的吗?”
沈放舟不料谢归晚如此决绝,她讷讷地不知要说什么,以为门主知晓她一丝无奈后总会给两人留下回转的余地,谁知谢归晚眼中真就揉不下一点沙子,既然不能进一步做两相厮守的恋人,那么就干脆斩断一切,装作从不相识的陌生人!
可是谢归晚说得对,她堂堂天机门主要什么没有?前脚刚被人冷声冷色地拒绝,难道后一秒勾勾手,她谢归晚就要回来心甘情愿地与她做朋友吗?
沈放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好叫自己清醒点,可是就这样和门主分道扬镳,她心中所想岂止是不舍。
但眼下她实在是不能以实情相告,于是只可以很难过地上前一步,声音愧疚又低:“对不起门主,是我始乱终弃做出这种叫你伤心的举动,但我真的、真的不愿意与你就此别过。”
一旁看傻了的边映雪:“???”
不是,等等,是她错过了什么吗?难道这俩人的时间流速和她们不一样?怎么一觉睡醒,师妹连始乱终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?
边映雪:茫然jpg
然而没有过多的时间留给她思考了,也就是在一瞬间,远处高天忽现长虹,穹顶之上骤满黑云。边映雪只觉身侧一凉,再回头,雷鸣山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,千尺崖壁上魂瀑飞流,像是沉睡已久的地龙猛地舒展骨架开始咆哮,誓要将整个囚禁过它的世界颠倒!
“怎么了怎么了?怎么一觉睡醒就
这样了?”
“我说这山不会要塌了吧”
“不是,都到这一步了这破地方能不能让我们消停会儿l啊!”
残存的仙盟弟子们嗅到不对,悄悄地从庭院中探出头去,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卷入什么九死一生的险境之中。剑阁小师妹眼看不对就想快跑,她抓着剑踮着脚飞速往人群逆向一扑——
“哎呦喂!”
砰一声巨响,小师妹捂着脑袋眼泪汪汪,只觉撞上了一堵钢铁般的墙壁,叫她本就不聪明的脑袋雪上加霜。
出不去了?
小师妹大着胆子起身,小心翼翼地往前伸出手去,指尖却在这一瞬被硬生生地阻碍在原地。
但见一层几乎透明的涟漪从她的指尖荡起,这里竟降下一道无形灵气屏障,坚硬如钢不可击破。
她们被锁在这里了。
小师妹欲哭无泪:“不是,真要逼人上梁山啊?!”
众人傻眼,竟不知普天之下还有强迫人去拿宝物的道理,一时间四周低声议论纷纷,大家面上都有若有若无的担忧与惊惧。毕竟神器虽好,却也要有命去拿。
“唉,都到这一步了,怎么还有人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