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对自己最恶毒的诅咒,沈放舟猛地转动剑柄于是一切不好的全数灵验!淬了剑势的灵气如开闸猛虎,像钢铁洪流般摧枯拉朽地长啸着灌入明珣心脏,一寸寸一分分,好似凌迟的酷刑般要将明珣切割成纯粹的粉末。
难以言喻的奇特反应发生了,沈放舟对明珣而言如同命中注定的敌手。
像是枯萎的死尸遇到朱砂染制的符纸,剑尖贯入明珣心脏时竟像沸腾的铁撞击冰水,于是整柄尽穹苍都猛地颤动起来,像是王蛇一般的嘶嘶声飘荡,心脏血肉与剑身的交接处竟激起诡谲腥臭的黑气来。
半盏茶前,谢归晚用神剑切割明珣时分明没有这等怪事。
巨痛如狂潮般席卷五脏六腑,血管都像是被身上人硬生生地碾压爆开。明珣五官痛苦地挤压在一起,令她发出凄惨
的鬼叫声。
“不不不不不——”
明珣咆哮,像是垂死挣扎,她的七窍被巨大的灵力压迫着向外流血,于是乍一望去,几秒前还一切尽在把握的伪神立刻变作阶下囚,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死死地抓住沈放舟的衣角,拼命地试图给自己找出一条退路:
“你的剑骨是偷来的!沈放舟!普天之下只有我会告诉你这个秘密,纣寒和谢归晚都对此一无所知,给我一盏茶,不,半盏茶的时间,你绝对不会杀我。”
沈放舟动作一顿,似乎真的要心软要好奇地去倾听明珣口中秘密,正当明珣带着满嘴血气要松一口气时,她的笑意却僵在了脸上。
尽穹苍彻底贯穿了她的心脏。
“我不在乎,”沈放舟冷笑,“我的确好奇我的确想知道一切,但是我现在不在乎,此时此刻我唯一的使命,就是把你彻底碾碎!”
像是一瞬暴雨,尽穹苍彻底杀透明珣的同时爆出滔天的血气,剑尖上一团血雾轰然炸开,明珣再也忍不住喉头痒意,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血。
她的面色迅速地变化,像是千年坟墓中封闭已久的宝物,接触到空气的一瞬就化为纯粹的虚无。
这具身体本就是她偷窃而来,更是没有血肉唯有机关,只能依靠曾经的一截剑骨来勉强维持身形,十几分钟内,她艰难炼化的一颗心脏就立刻被沈放舟杀回原型。
她不敢再动了,一种死亡的熟悉的惊惧在心底如野草蔓延,眼前这个青衫剑客,是真怀着必杀她的决心!
“轰隆——”
天谴却在此刻姗姗来迟!合抱桃树般粗壮的雷电直直地劈开沈放舟脊骨,听竹剑看准时机猛地斩出!天雷与剑痕重叠,犹如狂狮的利爪般撕开了沈放舟骨肉。
“噗嗤——”
较明珣方才更浓重更惨痛的鲜血爆出,沈放舟闷哼一声唇角淌下鲜红的沸血,天罚太重了,雷霆烧焦了她的皮肉,斩开了她的背骨。
“沈放舟!”
明珣狂笑:“你要杀我,好,我让你杀。可是你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呢?触动十三道禁锢的代价是我的千倍万倍,到时候你也绝对活不过这雷云!”
“只要能杀了你。”
“可你以为死的真是我么?”
“”
感受到身上人的僵硬与沉默,明珣得意地笑起来:“千年之前我就已经窃取了无数人的命轨,如今的我手握万千命轨,已是足以和天道并肩的存在。无处不是我,我又无处不在。
我的确需要一具躯体来发挥力量,所以我选中了竹淮西,可我的本质无需血肉存活,你杀了我,也不过是杀了名为竹淮西的人,而我的本体则与天地同生共死,直至得道成仙!”
沈放舟沉默,好似真的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,明珣眼中名为求生的欲望则愈发浓重,就在她以为自己真能和眼前人坐下来谈判时,沈放舟忽然叹了口气:
“你又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啊。”
“什么?”
明珣下意识道。
“我说了——”
沈放舟松开尽穹苍,她伸手,却不回头,下一秒,横在她身后的八柄神剑猛地振动,九歌剑匣第八柄破渊剑倏地飞入青衫客手中!
明珣脸色骤变,下一秒,眼前人双手交握剑柄,狠狠地将破渊送入她腹部,如长钉般叫她永生都不得超生!
也就是破渊落下的瞬间,包括尽穹苍在内的所有神剑齐齐低鸣,像是勘破一切的神缓缓睁开双眼,灵力浩浩荡荡,折出明珣身后万颗星辰。
那是她玩弄改变过的,本属于其他人的命轨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