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昆想了想,又问:“二老爷问呢?”
蒋屹盯着他?,肯定地重复道:“任何人。”
“任何人。”东昆也说,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杜庭政昨夜到现在还没有醒,他?躺在洁白的?病床上,穿着病号服,身?上搭着薄被?。
手自然的?放在一侧,上面的?伤口倒成了最不值一提的?地方。
即便脸色苍白成这样,也不显得过分虚弱。
“他?的?手怎么?弄的??”蒋屹问。
东昆倚着墙不语。
蒋屹说:“算了,我随口一问,你不回答也没关系。”
“……”东昆有点不好意思,毕竟蒋屹也算受害者,“昨晚跟尤总谈完合同,杜先生要走,尤康胜一开始说不送了,后来不知怎么?又要送,上车的?时候没等杜总彻底进去就关门,挤到手了。”
“哦,”蒋屹问他?,“你们杜先生没当场发疯吗?”
东昆一边觉得他?的?态度不对劲,好像很喜欢调侃杜庭政,一边又觉得在可以容忍的?范围内。
尤其?当着杜庭政的?面的?时候,他?显得比平时要‘温顺’。
要论执行力,东昆比不上金石,要论心思细腻,那金石则远远比不上他?,就连邢秘书都要甘拜下风。
“本?来生气了。”东昆说,“尤康胜态度好,一直赔罪。强龙不压地头蛇,不好翻脸。”
蒋屹听完没什么?反应,盯着杜庭政的?眉眼,突然道:“他?醒了会不会失忆?”
“啊??”东昆没反应过来。
蒋屹搜罗着看过的?小说里的?相?关内容:“这种大?事故很容易失忆吧?”
东昆眼皮跳了跳,蒋屹跟他?商量:“如果他?醒来什么?都不记得了,你能不能……”
“您放心,”东昆连忙接过他?的?话,“我一定第一时间提醒杜总,是您和他?共患难。”
绝无这种需求。
蒋屹叹了口气。
没一会儿,东昆接了电话出去,再回来时带着杜鸿臣。
这是家私人医院,安保严格,进出都要刷病房卡或者有人领上去。
杜鸿臣不知从什么?生意上抽出身?来的?,一身?西装笔挺,头发整齐服帖,打?着发蜡,抬手时露出价值不菲的?腕表。
他?长?相?偏成熟挂,静止不动时跟杜庭政的?气势有点像,只是更加内敛,也更温和。
他?看到蒋屹一愣,随即看向东昆。
东昆介绍说:“这是蒋教授。”
杜鸿臣皱了皱眉:“我知道这是蒋教授,那天我也在。”
于是东昆不开口了,尽职尽责地站在墙边,盯着杜庭政的?监控面板。
“怎么?搞成这样,”杜鸿臣看着杜庭政,又望了望他?正在吊的?水和手上的?伤,“昨晚上不是还好好的?,说今天约了人去参加商会,下午才回北京。”
蒋屹跟东昆对视一眼,谁都没有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