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不够,最起码得请你吃三十个。”
裴世倾觉得神奇,明明是两个陌生人,可为什么她会这么快信任他?而他……又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心软了?
下车时,她整个人都显得很欢快。
蹦跳着走了几步,又猛得转身回来,扒着车窗朝他挥手,眉眼弯弯的对他说:“我都忘记告诉你名字了,我叫……我叫林小花。”她略一迟疑,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叫得很是脆亮。
“裴世倾。”他轻缓说出自己的名字。
“那我怎么给你谢礼啊?”她就像只小鸟停在了他的窗前,莫名就引得他想笑。
他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她,她复述了一遍后,嘻嘻一笑,说了一声‘再见’就走了。
看着那个走路蹦蹦跳跳的身影,他也微微笑了。
再见,杨素。
裴世倾等了足足半个月,都没有等到有人要送谢礼给他。
或许有些事,是他过于在意了。
特助进来,提醒他要去看因心脏不舒服而已经住院一周的裴至霖了。
裴世倾不置可否,开了一个两小时的会议后,才在天快黑时去了医院。
裴至霖会住院,是因为裴世倾要把戚家盈调到非洲去,美其名曰让他去开拓海外市场,其实谁都知道那就是流放。
戚家母子万分委屈,各种伏低做小,但裴世倾毫不心软。
裴至霖居中劝解数次,却始终不能让长子改变主意,最后气得直接心脏病发了。
也因为如此,戚家盈才勉强留了下来,不过依然被一脚踢到了大西北去。
裴世倾在病房里只待了五分钟,什么关切问慰的话也没说一句,更在裴至霖准备与他谈心之前,就掉头走了。差一点把刚缓过来没几日的人,又一口气闷过去。
他大步往电梯间走,却在路过楼梯间时,听得紧闭的门后有人在大喊‘杨素,你把这些也带上……’
然后就听到另一个清盈盈地声音,近乎哀号道:“师姐,我等会再来拿,现在我真拿不动了。”
那人回道:“这是你陶师哥点名要的,你确定你敢不第一时间给他?”
“我不敢。”那声音苦哈哈地说,满是无奈和无力。
裴世倾站在原地不动了,很快就看到有人影出现在门后。
那扇门被很是费力地推开了,穿着白大卦的少女清瘦纤弱,一边用肩背和脚艰难地抵着门,一边小心地抱着一叠多到超过她头顶的文件,像个拙劣的杂技演员,吭吭哧哧地倒退着一步一步往门里挪。
眼看着好不容易连人带文件要挤过门了,却因没多余的手扶着门,那门扇反弹着一下就要撞到她的身上。
她立刻也意识到了,被吓得连声‘哎哎’,然后下意识地就想伸脚去挡一挡,结果手忙脚又乱,不仅手上的文件有撒一地的可能,她自己也要站立不稳往地上摔去。
裴世倾一步上前,长臂一伸,一手稳稳地替她扶住文件,另一手则将她一揽,借着自己的胸膛,让她靠着他站得稳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