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之怨自己也好,不值得也罢,只要两人能一起多活一天便足矣。正说着,乌兰巴尔便回来了。“皇上!”乌兰巴尔递给容斐君一盘羊腿道:“这部分特好吃,而且还蘸了特别的酱汁。”容斐君摇头,实在是吃不下。傅云之也回来了,见大家沉默地看着簧火,心道怎么去个茅厕回来气氛变得这么奇怪。或者说,沉重。容斐君看了眼傅云之,再也忍不住站了起来道:“朕先回去了。”见状,乌兰巴尔也起身。“不是说要去圣林吗?”两人离开后,傅云之看着齐枭问道:“你和皇上说了花月蛊的事?”这是继那日抢亲后两人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,这段日子两人一直逃避,然而逃避终究不是办法。傅云之寿命所剩无几,两人再也明白不过。“对的,皇上说要给我们赐婚,我们回京便成亲。”傅云之蹙眉,轻声道:“你不介意吗?”“小傻子,说什么话呢。”傅云之笑了笑,也不在意旁人眼光,大大方方地将头靠向齐枭的肩膀,两人紧紧地挨在一起。接风宴还未结束,士兵们玩得正在兴头上,齐枭心想,这大约是要闹到天明了,于是便对傅云之道:“皇上和沙瀚王去圣林了。”“是吗?那我们需不需要跟去看看,那沙瀚王可信吗。”“不是……”齐枭在傅云之耳边厮磨:“我们也去找个地方走走?”“啧。”齐枭拉着傅云之离开,两人出了城门来到无人的沙地上。沙漠虽然景色单调,但却很壮观,夜晚也有别一番风味。齐枭道:“我们要不到瞭望台去吧?”傅云之颔首。瞭望台距离城门大约有四五里路,两人走得慢,半个时辰后才到。由于地理位置关系,这儿的瞭望台已被遗弃了,只遗留一个残破的高台,然而虽然残破,但爬上去看看星星聊聊天还是没问题的。虽然如此,但齐枭看了眼那已然坍塌的阶梯,还是道:“我先上去看看安不安全吧。”别上去后两人都摔下来,自己倒无所谓,就怕傅云之摔伤了,毕竟这高台少说也有五十尺。傅云之颔首,看着齐枭用轻功跃了上去。高台上,灰尘积了几寸厚,还有一股难闻的霉味,不过地板倒是坚固。齐枭绕了一圈后,却发现有些不对劲。这味道……齐枭走到了高台的旮旯,果然发现一滩血迹。那血迹看起来像是不久前留下的,还新鲜着呢。怎么会有血迹……正思索着,高台下却传来一阵如野兽般的低吼。齐枭心底一凉,也不管什么血迹了,疯了一般地跳下高台。高台下,傅云之捂着手臂倒在了地上,白衣被鲜血给浸染。而在他身前的是一个人……不,该说是人吗?无神的双眼、灰白的皮肤、呆滞的神情,而透过那破烂不堪的衣服,可以明显看到那腐烂的皮肤,某些部分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。而更瘆人的是,这怪物身上都是胖硕的虫子,在白骨间蠕动着软糯的身躯。见那怪物发出了嘶哑的叫声扑向自己,傅云之抱头大喊:“齐枭!!”齐枭挥剑砍向那怪物,却见自己的剑深深地吃入了那怪物体中,卡在了其前胸的肋骨。齐枭一惊,想拔剑,但那怪物体内的虫子却伸长了躯体紧紧地缠住剑身,那虫子生于骨肉,一时之间竟无法挣脱出剑身。而那怪物像是丝毫无察觉自己身上插了一把剑,眼看那腐烂的双手即将碰到傅云之的脖子,齐枭放开了剑柄,转身打算替傅云之裆下攻击,哪知傅云之虽然受伤了,但仍拼着最后一口气将齐枭踢开。齐枭防不胜防,根本无预料到身后的傅云之会忽然来这一出,因此竟被傅云之踢歪了身子,那怪物的手便这么掐住了傅云之的脖子。齐枭双目赤红,大吼一声从腰间抽出了短刀砍断了那怪物的双手,这次齐枭有了经验,刀口只切入表皮不及骨,切出口子后再用内力将之拍断。之后又将那怪物的头给切了下来。绿紫色的液体从颈脖处的窟窿咕嘟咕嘟地溢出来,还伴随着许多细细小小的虫子。即便如此,那怪物仍旧不倒,身体还在缓慢移动,于是齐枭又是一刀挥向那怪物的腰。将那怪物分成了四块后,那怪物终于在抽搐中失去行动能力了。虫子失去了宿主,“吱吱吱”了几声后也地僵直了躯体,死了。齐枭喘着粗气,双手颤抖地将傅云之扶起来。“云之!云之!”“云之,你别吓我……”傅云之早已失去了意识,肩膀的口子不停地冒血,脖子处一片青紫和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