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却对自己无意,很少在他面前真心的笑过。平心而论,江煦帝更喜欢上辈子的熙容,那时的她真心喜欢自己,他自是看得出来。可这辈子的她,大多数是敷衍,甚至于讨好,这曾经是江煦帝最厌恶的模样。可换作是熙容来做,江煦帝对她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。或许这便是他的命数。都说帝王无情,可他却能为熙容重活一世,抛弃那时候已经固若金汤的万里江山,只为让这个女子死而复生。江煦帝径自想着这些事儿,并未注意到对面的熙容有些累了。熙容停下划动双桨的动作,她抬眼朝江煦帝的方向瞥了一眼,发现对方似乎在想着事儿。熙容嘟了嘟嘴,有些不满地将船桨一扔,微微赌气道:“不划了!”江煦帝自思绪中回过神来,他略挑了眉,见熙容似乎不甚高兴的模样,不知为何江煦帝反倒笑了,他走过去,接过熙容方才扔掉的船桨,然后又坐到另一边的船头,自己动手划回去。熙容看着对面为自己划船的尊贵帝王,她心内暗爽不已,便愉悦地翘起了唇角。江煦帝虽说一直在划船,但他的视线却落向的是熙容,此刻岂能不注意到熙容的小表情。一时他忍不住也弯了弯唇角,方才那些不愉快的心思也就淡了。也罢,这本就是他欠她的,无论这辈子的熙容变成什么样子,方才那一幕告诉自己,他都是喜欢的。二人就这般回了画舫,那画舫上的宫人见皇上竟然亲自在划船,一时间纷纷瞪大了眼睛。若非林恒寿见怪不怪,轻咳了一声提醒,那些人险些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。容贵人当真皇眷正浓,惹不起惹不起。待小船靠近画舫后,熙容依旧是被江煦帝给抱上去的,这次男人做得光明正大了许多,熙容将脸埋在他胸膛内,只顾着脸红。她什么都思考不了,只觉得天地间剩下眼前男子衣料上好的衣衫,以及鼻尖的龙涎香气味。江煦帝看出熙容经过方才,已经有些累了,于是他便将她抱入画舫中,此时宫中的乐师早已准备妥当,便开始奏响丝竹之乐,熙容坐在软垫上品尝糕点,不时透过窗外望着岸边景色,自是好一番快意。她有所不知,中途出了些小插曲,护城河外有人闹事。当林恒寿弯腰进来,将消息禀报给江煦帝的时候,他只冷淡地哼了声,随即便让林恒寿吩咐好外头的人,一只苍蝇都不允许放进来。那群外头闹事的人段数原本就不高,顶多会些三脚猫功夫,此刻林恒寿和御前侍卫头领亲自坐诊,自然是一人都没落下,尽数捉拿归案,罪名便是顶撞当今圣上。外头的状况,并未影响到熙容这边分毫,她径自听着小曲儿,吃着瓜果茶点,正是高兴之时。江煦帝除去陪着熙容,也大致在心中排查了一遍是何人所为。此事段数低级,燕家如今早已被震慑得不敢动弹,秋家昨日才收拾干净了,想来也只有宫中那帮子秀女所为了。至于是谁,江煦帝并不在意。这次通过初选的秀女,都是上辈子排挤过熙容的人。江煦帝之所以把她们全部扣下来,又迟迟不开始复选,便是他有意拖延,才会如此。按规矩来讲,通过初选后有三年时间,在此期间又一直都未参加复选的秀女,三年后至少也是十七岁的老姑娘了,没人敢娶这样的姑娘。旁人不是傻子,见这些姑娘迟迟没通过复选,其中必有猫腻。所以沈连云、叶若歆等人还不知晓,她们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。当然,若她们乐意再作一点,弄得下场更惨,也未尝不可。各人命运自有定数,这辈子的江煦帝早已替她们都安排好了。至于像苏芸这般的秀女,只要跟熙容没有过节,他一个都没留牌子。反正江煦帝只喜欢熙容,纳她们进宫也是多余,还不如放出宫去,各自欢喜。不过熙容似乎挺喜欢苏芸,若是给苏芸指一门京城的好婚事,倒也未尝不可。江煦帝对苏芸无意,况且这辈子苏芸于他什么名分都没有,他对她上辈子是自己的妃嫔便权当视而不见。熙容不知江煦帝已经做了个新的决定,待她今日回宫后,只觉浑身腿脚都如散架了一般。她躺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,如同溺死的鱼儿。艾香白桃见状连忙凑过来嘘寒问暖,熙容两眼瞧着面前的帐顶,突然喃喃自语道:“这般日子竟还有三日,我可真是吃不消了。皇上也真是,想幸我就直说,何必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呢。”艾香白桃顿时哭笑不得,其中艾香较为沉稳,她为熙容好笑地分析了一通道:“主子,皇上为您休沐三日,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呢。莫说你二人并无夫妻之实,这在历史上可都是罕见的,往日皇上只怕会更宠你,这好日子都在后头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