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云客栈而不是烂梗客栈么?”店小二一呆:“啊?”罗敷:“行了,一间就一间吧,带路。”店小二:“好嘞客官,这边请~~~”罗敷:“送桶洗澡水进来。”店小二:“…………”店小二:“好嘞客官。”罗敷:“看把你苦的!不用烧,直接送过来就是了。”店小二:“好嘞!客官!”罗敷倦倦地趴在荆无命背上,听着楼板发出一声声沉重的声音。然后她就被荆无命直接丢榻上了。罗敷一下被吓醒了,瞋目竖眉,杏眼圆睁,骂道:“你干什么!”荆无命立在床头前死死地盯着她。这双平时看起来既没有感情,也没有生命的瞳孔紧紧收缩着,像是一根苦痛至极的针一样。他又开始忍不住发抖了……罗敷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,目光落在他的身上。那目光每巡梭到一处,荆无命就觉得自己哪一处的肌肉在抽搐。无数小小的快乐摇颤起来,好似他的体内突然多了一万个银铃铛,正在又无情,又爱娇的摇动着折磨他。他听见她拉长声音,又倦怠,又不怀好意地问他:少爷,你是不是很难受?他点了点头。她又问:“我可以帮帮你,但你要乖乖听我的话,好不好?”他舔了舔嘴唇,又点了点头。然后她的语气愈发温柔,像是柔软的绸缎一样包裹了他。她说:“看见后面那桶冷水没有,跳进去,我不准你出来,你就不可以出来。”荆无命转身,摇摇晃晃地跳进了那桶冰冷的洗澡水之中。这是三月份的井水,冷意刺骨,荆无命身上的皮肤烫得简直能烧起来,进去的一瞬间,罗敷都觉得自己恍惚听见了“刺啦——”一声,他周身都似乎有一阵白雾升腾而起,这固然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,却足以证明这男人现在到底有多不好受。罗敷侧卧在榻上,双手抱住软枕,撑着困意撩起眼皮去瞧荆无命,荆无命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热,脸色苍白得可怕,身上一阵一阵地颤栗……显然是正在努力对抗大欢喜女菩萨的加料包。能令这个人都变成这样……罗敷忽然觉得,她刚刚应该拦下一个女菩萨的弟子,让她交出配方,放在药店里,摆个招牌叫振雄风,估计能赚一大笔钱!罗敷:“!!”不行,这件事明天得同十三幺说,让他赶紧去搜寻女菩萨的弟子!这么好赚的钱我怎么可以不赚!罗敷:“zzzzzzz……”罗敷睡着了。只剩荆无命一个人,躲在冷水中抽搐颤抖着,发白的指节死死地抓住浴桶的边缘,一声不吭,也绝不起身。罗敷完全忘记了她自己刚刚所说的那句:我不准你出来,你就不可以出来。(二更)阳光落在了罗敷脸上。昨天她狼狈不堪,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浑身的每一寸肌肉的每一丝力气都被完全榨取了出去,一卧到榻上,立刻控制不住困意,眼睛一闭,睡死了。所以,这张床榻的双层床帐子并没有被放下来。
木窗被黄铜窗锁牢牢锁在窗棂上,窗格之中细细的糊着白棉纸,隔绝了窗外料峭的春寒,却阻隔不了三月的艳阳天。罗敷呜咽了一声,无意识似的伸手揉了揉眼睛,扭过身打算继续睡,结果……无法扭身。腹部……好痛。那是肌肉被过度使用之后所爆发出来的酸痛,不动时还好,一动起来,登时把她给疼醒了。罗敷呜咽一声,缓缓睁开双眼。嗯?我是谁,我在哪里,我要干什么?哦对……昨天从大欢喜女菩萨手下救了荆无命回来,女菩萨死了,荆无命中招了,然后……然后他好像去泡了个冷水澡?罗敷:“…………”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罗敷慢慢地扭过头,慢慢地撩起眼皮……看见了昏死在浴桶中的荆无命。对方浑身都在滴水,漆黑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面部,脑袋无力地靠在浴桶的边缘,高高仰着头露出白到发惨的脖颈与喉结,呼吸很轻很轻……像是某种志怪故事里的阴湿男鬼,毫无生命体征。罗敷立刻从榻上跳了起来。这一跳可真要命,把浑身发痛的肌肉都牵动了,登时疼得罗敷倒吸一口冷气,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她顾不得这浑身上下散架了一样的酸痛,忙跳下榻,一瘸一拐地朝荆无命走过去,伸手就去拍他的脸,道:“醒醒!”荆无命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干哑的呜咽声,缓缓,缓缓地半睁开眼……他的眼睛居然都已经睁不开了,灰色瞳孔扩散,像是没有焦距一样。罗敷伸手一摸他额头:这小子居然在发烧。罗敷:“…………”自从她穿越到武侠世界之中,就再受过头疼脑热之苦,她穿越来半年了,身边也根本没见过一个发烧的人!武人身体强健,哪里会那么容易生病呢?但荆无命……他昨天被大欢喜女菩萨揍了一顿,揍完就扔到加料洗澡水里,被折磨了半夜,又被罗敷扔进冰冷刺骨的井水里泡了后半夜雪上加霜……这么一说,好像,好像是挺惨的。罗敷有点心虚。她扭头“咳咳”两声,掩盖住了自己的心虚,又扭头回来,又拍拍他瘦削的侧脸,轻声道:“有力气起身么?”对方点了点头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然后……又跌回去了,溅了罗敷一脸水。罗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伸出手把他艰难地提溜出来了。平时,她提溜起一个一百来斤的男人,不会比提溜起一串葡萄更费力,今日她却只觉得双手双腿都同灌了铅一样的难受,伸出两只手来抓着荆无命把对方拖出来,就疼得眼泪汪汪,嘶声不断。荆无命跟条死狗一样难拉动。况且,又不能这样把他直接给丢在榻上去……他身上那套杏黄色的衣衫吸饱了水,冷而沉重地贴在他身上,一层外衣,一层白色里衣,薄薄地贴着他,让他身上的每一次肌肉的颤抖收缩都很诚实地展现着。罗敷骂道:“这才几月,就穿这么薄,真是不怕死,活该你烧成傻子!”有些人做错了事情心虚的时候,反倒要跳起来先发制人,把别人给骂一顿……罗敷毫无疑问地有这样的心理动机。骂完之后,瞧着对方一声不吭,垂着头瞳孔发红的看她,又免不得心虚了起来,放缓语气,软声道:“你乖乖站一站,坚持着不要倒下,好不好?”荆无命点了点头,水顺着湿哒哒的头发往下流。罗敷试探性地放开他。荆无命晃了晃,努力站稳了。罗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,火速翻出块大汗巾,然后伸手就扯住了他的上衣衣襟,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扯,从上至下把金钱帮的衣裳直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