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都在自愈的时候看的,学了之后也会帮人看病,到现在她也算得上精通医术。但她还是不敢告诉魈这些,她怕他生气。“以前丹药还没炼出来的时候,我有想过。”魈盘腿坐着,一片不知名的落叶随着风飘到了他的眼前,他伸出手过去接住。“如果有一天,我也陷入业障无法自拔,会怎么样。”“嗯,会怎么样呢?”印女的视线越过落叶,落在他的身上,而他也在看她,他们相视一笑。“你会杀了我。”“我会杀了你。”异口同声让他们不禁都笑出声来,这是他们之前从未宣之于口的共识。若真有那么一天,她会让他脱离痛苦,他也会欣然接受,一如当初。“你就不怕我伤心吗?”印女的语气带着责怪,但她确确实实是在笑着的。“所以我一定会一直坚持着。”魈认真地、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为了你,为了璃月,我一定会坚持。”“我不敢说永远。”他轻声说道,用一种与他平日里完全不相符的、温柔到有些轻飘飘的眼神看着她,“但我会一直陪着你,直到最后。”她在这样的注视下,一时失语。阳光透过软棉的云层投了下来,仿佛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暖阳。在氤氲的爱意之中,她恍惚听见了自己的身体里似乎刮起了一阵软软的风。“什么呀,说的像求婚一样。”她忽然间就红了脸,话不经过脑子直接一溜出来了,直到说完这句她才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。魈突然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,也红了耳根,两人面面相觑,像两个红着脸的笨蛋。直到他默默地别过脸,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。“其实你这样想也是可以的。”他的声音简直小到只有自己才听得见。“你说什么?”印女凑过去想听,却被他急匆匆地躲开,他通红着脸看着她说道,“没什么。”完全不像没什么的样子啊。印女无语住了。她见他支支吾吾半天,就转头又看向了光秃秃的稻田。“说起来,甘雨在前线怎么样了。”印女挑起另一个话题。甘雨没有在她身边待太久,仙兽麒麟在她身边发挥不出最大的作用,前线才是她的战场。“她的话”魈有点不知该从何说起,他想起那个场景幽幽地叹了口气,“她最近,在节食。”“诶?为什么?”印女这一听急了,“不吃东西怎么行呢!”她浑然忘了两天没吃饭的人是谁,推了推他的肩膀叫他快点说。“呃,她”魈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说别人的伤心事,但小辈的事说给亲近的长辈听应该也没有问题,而且印女现在是一副“你不跟我说那我就要去找我家小孩了”的样子“她很轻松地打败了一个很强大的魔兽。”他尽量让自己言简意赅,“通过自己的,身体。”“啊?”
“魔兽想要吃她,但她用自己卡住了魔兽的食道,成功反杀了魔神。”他有点尴尬地低下了头,不做任何评价。他心里其实觉得这没什么,更何况这算是救了甘雨的命,这样一想他觉得胖一点其实也挺好的,所以他还不太明白为什么甘雨看上去这么难以接受。这不是皆大欢喜吗?他默默地想。“天呐,甘雨绝对难过极了。”印女非常流畅地理解了甘雨的心酸,“小女孩肯定伤自尊了。当然,肯定不是甘雨胖,她只是圆润了一点,是魔兽嘴巴太小了!”“确实。”他面无表情地赞同。他们之后又随意地聊了会儿天,这样无所事事的闲暇时光在战争中尤为可贵。他们三言两语地聊了一会儿被淹没的荻花洲,始终干旱的农田,以及他们连年僵持着的战局。有人偶尔经过,但也只会远远地观望着他们,印女这时就会走过去与他们交谈,魈则是跟在她身后,他不会主动说话,就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喜怒哀乐。他喜欢看这样的她,有时看久了,他甚至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幻觉,仿佛战争都离他们远去,回到了过去的日子。他回想起曾经的记忆,数百年过去了,竟也有些失真。他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打道回府了。夜晚最需要警惕,而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挥霍。这场战争到底持续了多久,或许帝君还能记得,但印女已经完全数不清楚了。她对记时间莫名有一种生理性的排斥,别人若是问起,她的回答永远是含糊其辞的“大约”。归终还是没有醒,维持她身体机能的法器日复一日地运转着,仿佛那里是这世界上唯一时光停滞的一隅。为此印女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。庆幸归终不用一睁眼就面对千疮百孔的人间,这是她唯一的安慰。甘雨瘦下来了,渐渐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,手里的弓也拉得越来越稳。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为人们的逝去而哭泣了,失去和遗憾都太多,她早已在战争中学会了接受。对此留云似乎感到有些微妙的自豪与失落。当然,高傲的仙人绝不会承认失落的那部分,这种矛盾又纠结的心情只会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自己默默地品味。或许是因为老朋友越来越少,留云把除开随帝君作战的时间,大多都花费在了修行上。不过偶尔,印女也会抽空去探望探望,一部分原因是她担心留云憋出毛病来,但更多的,只是想去陪陪朋友罢了。“我一定要在归终醒来之前将她的翳狐机关改造好,”留云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,手里不停捣弄着各种让印女不明觉厉的机关零件。“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,本仙可谓是进步颇多。等到时候归终醒了,一看,呵。一定会被我的技术折服的。”谢谢,有被卷到。印女汗颜地看着留云额头上暴起的青筋,感觉她在和空气较劲儿。“那你加油哦。归终可不是个会服输的主。”说着,印女自己也拿起几个机关学着留云开始拼凑,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仙法,但机关在她手里就像几块废铁,除了发出“哐哐”的噪音,和她在这里一样,显得多余且无用。“好吧,我觉得我不适合搞这些。”印女拿起旁边的零件看了看,逐渐变得满头大汗,最后只好耸了耸肩膀,“我看出来了,它不喜欢我,那我也不要喜欢它。”留云在一旁嗤笑一声,“你要真是看看就能学会了,我和归终都得拜你为师。”印女无所谓地摊摊手。“那样挺好的,到时候我就开一个班,你们想学的话可都得给我交学费。”“嘿,你少白日做梦。”留云笑骂道。她自觉没什么灵感,也就放下机关松松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