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?下?意识去想了想。“还梦过……一大片的火。”魏淮昭呼吸一紧。至于季府那个,楚筠刚要开口,抬眸看了眼他又忙摇摇头:“没?有了。”魏淮昭并不在意,只?安抚道:“不怕,一个梦而?已。”他指了指小木盒道:“这是?我找了袁太医讨要的安神香,香性温和,日日可用。”袁太医是?医术高明的太医院使?,平日里也只?听皇上一人旨意。魏淮昭一朝回来,眼下?既无?权势也无?面子的,为讨这一盒安神香可是?费了不少心思,连着磨了好些时日。属实不易。“袁太医?”楚筠惊讶。御医向来只?为宫中看诊,听闻袁太医的方子和药,私下?里千金都求不来呢。楚筠一时瞧这木盒子都珍贵了起来,心想她就是?做噩梦罢了,多小一桩事,他何必费这心思。“其实我也没?有很怕的……”醒过来缓缓便好了。魏淮昭却道:“若是?还睡不安稳,就用着吧。”无?论是?何缘故,于她而?言,那些前世之事早就该消泯散去。何必忆起。将安神香拿回来时,侍女听说是?袁太医那儿得来的,惊讶地多看两眼。侍女是?初来行宫就在楚筠院里服侍的,知她性子柔好说话,笑说:“魏公子待楚姑娘很是?用心呢。”楚筠不作言语,紧抿的唇却泄漏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。明华郡主?此回被禁足的日子,可谓从未有过的长。但因表现尚可,也有过反省,长公主?逐渐心软下?来,便不再拘着她了。虽仍不许她去别处乱跑,但已允她出了房门。于是?小郡主?往楚筠这儿徘徊了两日后?,终于是?小心翼翼踏了进去。自明华被禁足后?,楚筠没?再见过她了,意外道:“小殿下?。”小郡主?左右打?量了一下?,凑了过来叫苦道:“楚筠姐姐,我真的快被闷死?了。”骨子里定下?的性子,哪是?一次禁足能改的。况且长公主?的本意并不是?希望她变得寡言瑟缩。不过明华经此一事,知有时太过执拗任性,是?会?惹出大祸事的,因而?确实懂了收敛和改变。“母亲大人不让我往别处去,那我还来找你玩可好?”“小殿下?若是?闷了就来吧。”从头到尾,小郡主?虽然爱闹,但并不存坏心,意外的事楚筠自然是?不怨她的。明华在长公主?的眼皮子底下?,不得已乖顺了这么多日,眼下?能够放松玩乐,兴致别提有多高涨。她张开小手臂甩了甩,东瞧瞧又西看看,找找楚筠这儿有什么好玩的:“楚筠姐姐,你这儿正打?算做什么呢?”楚筠指了指院中小槐树下?所?摆的琴道:“抚琴。”明华笑容僵住:“啊?”……宋誉一路过来,远远竟看到了魏淮昭的身?影,于是?上前说道:“魏兄怎在此处?”
他日日忙于公务脚不点地,魏兄又不知在做什么,已是?许久没?有遇见了。眼见他正靠在一侧院墙,瞧着是?无?所?事事的模样,可视线却是?投往一处方向。宋誉顺着瞧去,记得那儿是?长公主?殿下?所?在宫院。走近之后?,似乎隐约还能听见从那儿传过来的渺渺琴音?宋誉立即便明白了。“原来魏兄如今还有了听琴的喜好。”魏淮昭将目光落在他身?上,转了话题:“你何时去陈州赴任?”“大抵秋后?便要去了。”宋誉说道,“我是?早已准备妥当,只?是?府上母亲惯来操心。”“远离京城,舍不得也是?自然。”“陈州先前官役贪污纳贿被处置后?,当地仍旧混乱。”魏淮昭道皇上将他调出京,既是?那陈州缺人,亦是?希望他多加历练,让他放心去了就是?。宋誉一笑:“我知道。”说来也怪,自猎场魏兄得皇上留意之后?,他对?皇上的脾气可谓掐准摸透。圣上的心思也是?一猜一个准。他身?在魏家想必将来能做大将军,但宋誉觉得他更像是?天子近臣的苗子。“就是?这一去,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你和重旻。”宋誉想起了人,说道,“他随他父亲留在京城,不知眼下?在做什么。”魏淮昭心道,莫老爷怕不是?在忙着与同党密谋瑞王的帝位吧。瑞王年纪尚小,他即便无?心,但架不住被心怀叵测的大臣们哄骗恐吓,撺掇着去碰那大殿内的龙椅。此事其实皇上并非全无?察觉,他今年大费周章来澄山避暑,多少是?存了将京城视作鱼塘的心思,想等着多翻腾出几条有异心的。莫重旻毫不知情?,多年情?谊,魏淮昭也不愿见他再次身?首异处。可能否挽回,终究还是?得看莫家自己的。以瑞王的名义谋逆,不过是?曾经下?错了筹码之人的妄想一博,并自以为做到了滴水不漏。真正该留意的,倒是?那借机生事,在此间浑水摸鱼的人。听着那一曲琴音收尾,魏淮昭亦显露出几分忧色。他有些担心。前世他早与楚筠退了婚约,此后?两家并无?相干。即便季三诬他下?狱,后?又有国舅借着谋逆一事,收拢权势铲除异己,并以他要挟想将魏家拖入谋逆的深潭之中,好谋夺禁军和兵权。这事也分毫影响不到楚家。可如今不同,魏楚两家牵连紧密。这一回又生出诸多变数,他无?法?确保是?否会?有人暗中也盯上了楚筠他们。魏淮昭与宋誉分开后,就遇上了徐朔。徐朔其实是专门在等着他的,他因为魏槐晴心怀苦恼,又因朝中公事忙碌,整个人看起来?像霜打的蔫叶,全无打马游街时的意气。好?不容易抽出空来?,又因为魏槐晴未至澄山,于是想来魏淮昭这里探一探魏姑娘的口风。他上前见礼道:“魏公子。”魏淮昭道了声徐公子后,就直接说道:“想问我妹妹的事?”齐阳伯府多年前请过?说媒人,他高中后亦来?找过?魏槐晴,魏府上下定然知晓的。徐朔见魏淮昭直言,干脆也不绕弯,客气询问解惑:“我是真心想要?求娶魏姑娘,可她却总是避我拒我。魏公子可知,她是不是真的厌恶于我?”毕竟是他当年失礼在先,难免会?被厌恶,后又担心自己没有伯府的荫袭,会?被魏姑娘嫌弃。但到了如今,却依旧无法令她改观。徐朔心想若她当真厌恶,自己是不是不该继续惹人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