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迈步出了内室,便闻到愈发?馥郁的清香,孤启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花圃,便见?其中一株泛着绿意,□□直立的植株上顶着莹白的花,香味似乎就是从这里散发?出来的。
晚香玉的气息馥郁芬芳,这种熟悉的感觉引着他,孤启下意识朝着那株花走去。
是郁云霁味道。
因着如今渐渐显怀,蹲着的姿势容易压迫腹部?,孤启缓缓俯身,鼻尖探向了白花的花蕊,深深的汲取着它的芬芳。
“是妻主的味道。”孤启喃喃道。
他已?经多日不曾闻到这样的芬芳,此刻仿佛面前不是什么?晚香玉,而?是郁云霁那张温和带笑的脸。
他多想,多想捧着她的面颊,告诉郁云霁,他这些时日有多么?思念她。
离开的半个月,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她,不论是醒着,还是梦里,仿佛目光所及之处都有她的身影,可待睁开眼睛,她又会不见?。
即便是俯身,也会压迫到小腹,姩姩已?经开始抗议他的举动,小腹随着姩姩的动作逐渐紧绷,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,孤启急促的喘了一口气,随后撑着身子起身:“这是姩姩母亲的味道。”
姩姩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,随着他起身的动作,也逐渐安静了下来。
孤启抚了抚小腹隆起的弧度,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。
“姩姩想母亲了,对不对,”孤启轻声问,随后眸中的笑意渐渐淡去,“我也想妻主了,好想好想,我知道这样做不对,可是我就是想留下你,她不喜欢小孩子,不会让我留下的……”
说到最后,他的尾音染上了一点哭腔,孤启抬起手背蹭了蹭眼尾的湿润。
“姩姩要好好长大,等你出生,爹爹便带你回去,见?母亲。”孤启轻轻抚着小腹,方才紧绷的感觉才得以舒缓。
没有郁云霁的每一天都好难捱,尤其是男子孕期,没有妻主的怀抱与安抚,每分每秒都格外?难熬,姩姩很闹,尤其是夜间,总会让他休息不好,兴许是随了郁云霁的性子,听父亲说,他小时候很乖巧的,所以姩姩多半是随了母亲。
鼻尖酸酸的,孤启轻轻吸了吸鼻子,不知是在安抚自己?,还是在安抚肚子里的姩姩:“没事的,很快就过去了,很快就能,就能见?面了。”
在此之前,他要去看一看,这其中到底有什么?在瞒着他。
因着月份渐渐大了,小腹的弧度也有些明显,自从来到国公府,他便不再束腹,孤启没有穿寻常束着腰身的衣服,而?是选择了宽松的长衫,这样瞧着不会太明显。
九月的天渐渐开始凉爽,时不时有傍晚的风吹过,会吹起他的长衫,勾勒出他腹部?有些明显的弧度。
“自然如此,殿下。”儿郎轻柔的声音响起。
孤启侧眸便看到远处那个长相温和的小侍,只一眼,便足以使得他指腹狠狠抓紧了墙角。
他的身旁,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,他的妻主郁云霁。
郁云霁同他离得很近,两?人不知在说些什么?,那儿郎面颊上还带着红晕,时不时仰起眼眸,朝她笑着,里面满是儿郎对女娘的恋慕。
该死的,谁准他们觊觎他的妻主了,他还活着,竟各个都当他是死的了。
倘若眸光能化作锐利的刀剑,此刻那儿郎早就化为尸骨了。
孤启紧紧盯着他的动作。
他的呼吸渐渐急促,怒气一瞬间涌上心头?,喉头?也跟着漫上一阵腥甜,指腹随着他的怒气,已?然泛了白,带着丝丝的血色,将那石壁抠出了细细血痕。
姩姩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所影响,此刻不安的闹着,像是要将孤启搅得天翻地覆,小腹渐渐紧绷,腹痛如坠。
“……郁云霁。”孤启看着眼前的身影,喃喃道。
怎么?能这样,她怎么?……
郁云霁答应过他的,她说她的身畔只有他一个儿郎,可此刻他看的清清楚楚,她在这处同一个小倌纠缠不清,郁云霁食言了,他腹中还怀着她的女嗣,她便去寻别的男子,那人还是南风馆的小倌儿。
孤启被腹部?的疼痛席卷,他指腹几?乎要陷入石壁之中,不曾注意到远处的郁云霁究竟是何时回过了头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