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公子洁身?自好,只是如今恭王同殿下之间的关系难以言说,云公子如此聪慧,想来早已听闻,我无权干涉云公子的立场,但?若是云公子对殿下不利,”孤启顿了顿,“你是否会站在?恭王那边呢?”
云梦泽偏了偏头:“王夫这话来得莫名,斯玉倒是担心你受了旁人的蛊惑。”
“你若是一心为殿下,此时又何?必心虚,不肯正面回答我的话,”孤启冷嗤一声,“云梦泽,你说你心悦着殿下,却在?背地里做这样?的事,当真是叫我恶心。”
云梦泽屈指撑着脸侧:“你如何?断定我去了恭王府?”
“你身?上的檀香是盖不住的,”云梦泽这样?的回答,在?孤启眼中已是将方才所提及的这些事情默认,“云梦泽,你要?对殿下不利?”
云梦泽失笑:“王夫的鼻子,当真是灵敏,我今日的确是见了恭王,但?却不曾如你所说,我心悦殿下,便同你光明正大的竞争。”
他?深知眼前笑着的人是只狡黠的狐狸,孤启不会信他?的话,但?他?深知,若是云梦泽这样?的人,以及背后的实力要?对郁云霁下手,她怕是会腹背受敌。
“你最好是如此。”孤启睨着他?。
……
男子的婚姻做不得儿戏,若是太过潦草,又有失溪洄太师的身?份,幸而母皇早在?先前听闻风声之时,便在?筹谋溪洄的婚事,嫁衣是赶制出来了,可如今仍旧是难为。
寻常女?子纳夫都是由府上正君操持,按照惯例,她与溪洄的大婚将全?权交由孤启负责。
可不论是出于私心还?是什么,她都不能将这件事交由孤启去办。
“殿下,你觉得,王夫是个怎样?的人?”溪洄看她若有所思?的摩挲着玉戒,开口?问道。
郁云霁思?绪一顿。
来这之前,她知晓孤启是书中最大的反派,疯癫而无所顾忌,但?如今同他?相处的时间已久,自然也知晓他?不止是书中那般。
孤启到底是个怎样?的人。
他?不似幽朝儿郎们的内敛,孤启说心悦于她,在?她躲避他?情感的攻击时,他?心中委屈,却自己躲在?墙角舔舐伤口?,第二日又会来见她,好似不曾介意先前一般,像只粘人的猫儿。
孤启害怕孤独,害怕她的别离,却从不会拦着她走该走的路,如此想来,他?像是一直站在?一个含糊的位置,一直在?默默的支持着她。
她早在?之前便告知于他?,自己是不会对他?所做任何?事动摇的,两人的一纸婚约不作数,王夫的位置空有其名,寻常男子怎会将自己的大好青春耗费在?一个没有回报的女?娘身?上,可孤启偏偏执拗的如此。
“孤启他?,”郁云霁想到那张美人面,唇角不自觉的含笑,“他?很好,不似传闻中的样?子,至少对我很好。”
她同孤启周旋,不知他?情从何?起,只是突然便不愿和离。
她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人,成日政务缠身?,孤启仍傻傻的待在?后宅,每日只盼着她回来,同他?说说话,这样?的傻郎君,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无名无分,得不到回应,他?究竟想要?什么呢,郁云霁不得知,但?孤启此刻是极好的郎君。
她面上的笑容明媚,望着她笑盈盈的面孔,溪洄也轻轻一笑:“看得出来,殿下很喜欢他?。”
他?原想着,若是郁云霁待他?无意,他?或许还?会同孤启争一争。
可如今看来,他?完全?没有争的必要?了。
郁云霁对孤启有情,他?既看得出来,便不该去招惹,这样?对孤启来说是不公的,他?的情感是个人的,不该影响到郁云霁的抉择。
郁云霁微怔,随即好笑道:“为何?如此说?”
溪洄面上仍是清淡的笑意,指节却虚虚拢了拢。
这还?需要?多问吗,方才他?提起孤启,郁云霁面上的笑意是做不得假的。
若非有情,郁云霁又怎会在?他?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露出这样?的笑,又如何?能给这样?一个儿郎如此高的评价。
郁云霁虽温和,但?不会说违心的话,至少在?他?面前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