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孤启喝了药还昏睡着,但总算是脱离了危险。
郁云霁想着,她理应去?探望一下云梦泽的。
毕竟此事是由周子?惊而起,而她同云梦泽也算得上是好友,如今他的弟弟被拐了去?,她也该出面宽慰,免得他为之伤心难过。
瞧见她来,云锦辛当即警觉的冷下了脸:“殿下来做什么?”
也不?怪云锦辛如此,她本就疼爱两?个儿子?,除了这档子?事后便时时刻刻提防着周子?惊,如今幼子?被她拐走,再有女娘来探望自家大公子?,她难免草木皆兵。
“我?是特意来探望长公子?的。”郁云霁朝她拱手。
还不?等云锦辛说些什么,季从映将她扯去?一旁:“妻主?,正堂由女卫来报,兴许是有消息了。”
云锦辛哪儿还顾得上她,忙奔着正堂去?了。
季从映面上仍有着急的神态,但他还是温声道?:“殿下去?吧。”
郁云霁朝着季从映道?:“多谢主?君。”
竹林小院儿中还燃着灯,为夜间的院子?平添了几分温馨,风吹竹叶摇,格外使人心安,好似这里同外面的兵荒马乱是隔开的两?个世界。
郁云霁呼吸也跟着顺畅了,清茶淡香也随之而来。
她原以为云梦泽此刻也在心急的打理事宜,却?不?曾想,云梦泽正在廊庑下支的小几前。
晚间,他没有了白日的一丝不?苟,好似从那个人人赞扬的云家长公子?中抽身出来,变成了云梦泽,她该重新认识的云梦泽。
他的指节修长,指甲也被修剪的光滑圆润,郁云霁在这样的一丝不?苟中寻到了白日长公子?的身影。
云梦泽只手捧着书卷,另一只手持着笔,不?知在写些什么。
他散下了发,云梦泽似乎是刚刚沐浴过,发梢还带着潮湿的水汽,将腰间的青衫氤氲了一片,而柔顺蓬松的发丝虚虚拢在他的侧颜,将云梦泽温和的面容遮住了几分。
即便是此时,他仍旧轻勾着唇角,端的是君子?温和如水。
郁云霁想,她选的这个视角是极好的,这个角度的云梦泽,比寻常还要?好看许多。
夜间的一阵清风吹来,将他面前笔墨未干的纸张卷起。
轻薄的纸张被风吹起,它的主?人微微瞪大了水眸,伸手想抓,却?没能抓住,晚风调皮的戏弄他一般,纸张在他面前打了个旋儿,随后朝着她飞来。
那张轻飘飘的纸缓缓落在了她的面前,郁云霁微怔,俯身去?捡。
纸张上的字迹清秀俊逸,同他一般,纸张像是被茶气?熏染过,单是一张纸上便有他身上的香气?,郁云霁不?由得想,是不?是她魔怔了。
“殿下,你?怎会在此处。”云梦泽微微诧异地起了身。
他面上的情绪很快转换为欣喜,但他向来喜怒淡然,唯独这份笑意却?没有收敛。
晚间的云梦泽是更真实的。
“听?闻云家二公子?被周子?惊救走了,我?怕你?伤神,便来看看你?。”郁云霁望着他道?。
云梦泽唇角轻轻勾着:“殿下是为我?而来?”
“是啊,”郁云霁不?觉有什么,孤启生病只是也是云梦泽悉心照料,她自是该来的,“没想到你?在此练字,没有打扰到你?吧?”
她持着那张纸,看着云梦泽不?由地带了几分笑意。
郁云霁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兴趣,但这张纸很香,像它的主?人一般,她下意识想到方才?捡起纸张时,却?看到了前面的内容,便见了前两?句诗。
是《关雎》。
窈窕淑女,君子?好逑。这是先?秦时期某位大胆的男子?所作。
这等直白不?加掩饰的词句被他誊抄,想来,云梦泽是有了心悦的女娘。
云梦泽笑着摇头:“殿下来看我?,我?自是高兴都还来不?及,何来打搅一说,殿下见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