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?今郁云霁已然动了让他?改嫁的心思,倘若他?再不安分守己,等这些事传到郁云霁的耳中,他?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后果?,即便她?再温和。
想到这个可能性,孤启手心寒凉一片。
他?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。
小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。
孤启死死的盯着这那片黑暗,想等这人一露头,便立即派人将这不知死活的下人杖刑。
小屋内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个貌美的郎君。
小郎君的面上还有一块乌黑,身上的绢衫也被蹭的脏污一片,像是刚从地上打了滚。
他抬起脸来,看向眼前满是杀意的两?人,委屈的哽咽着。
“王夫哥哥……”依弱知错的垂着头,时不时用脏污的手背擦拭眼角。
云梦泽脸上的神情?登时怔住,随后看向孤启:“他是谁?”
依弱此刻同?花猫无异,那张俏脸也是越擦越脏,眼下他嘴角还沾着碎屑,满脸委屈的看着他,仿佛他是什么吃人的猛兽一般。
孤启一时语塞,复杂的看着依弱道:“是王府的夫侍。”
云梦泽讶然,他看着眼前穿着清凉的人,随后垂着眼眸陷入了沉思?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孤启问他。
依弱扬起那张泪痕与脏污交错的脸,哭道:“依弱昨夜太,饿了,将今日的糕通通吃完了,依弱只知道这里有花糕,就来找……”
“可是这里太黑了,依弱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,就被,被绊倒了呜呜呜,”他委屈的像个孩子?,边说边哭,唇角的残渣也跟着他的动作掉了几块,“哥哥打我吧,只要不罚依弱的糕。”
依弱哭得凶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也没有半点儿郎的内敛可言。
云梦泽一言难尽的看着他,问道:“……他不是中原男子??”
他蹩脚的中原话断断续续,叫人一听便知。
“新罗婢,”孤启不愿同?他多说王府上的事?,“你方才可曾听闻了什么?”
依弱懵懂的看着他:“听,什么?”
想到他如今中原话都?说不了多少句,磕磕绊绊词不达意,孤启静默了片刻。
他意识到自己?问了一个傻问题。
这小傻子?才十几岁的年纪,中原话都?还听不太明?白,他现在能懂什么?
“……没什么,”孤启挪开眸光,没再看他,“好了,你走吧,今日之事?不许对旁人说。”
依弱站在那处没有动。
他不悦的看了依弱一眼:“怎么?”
他就知晓依弱不是个好打发的,再如何听不懂中原话,他如今也该知晓自己?手上拿捏了两?人的把柄,如若是他,此刻便会拿着此事?威胁对方,从而换取一定的好处。
依弱吸了吸鼻子?,试探道:“哥哥不怪我吗?”
“是是,没人怪你,”孤启不耐烦的抵了抵额角,有些头疼,“好了去玩吧。”
云梦泽终是看不下去了,上前两?步将自己?的帕子?取下,垂首为他擦着脸上的脏污:“好了,他还是个孩子?,你为难他做什么?”
“谢谢哥哥,”依弱看着云梦泽眨了眨眼,弱弱开口,“王夫哥哥,能不能再给?依弱一点糕吃,依弱饿了。”
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,咕噜噜的声响从两?人耳畔响起。
……他是真?饿了。
云梦泽轻轻皱了皱眉头。
他不信这偌大的王府,连几屉糕都?拿不出?来,孤启作为王夫,竟然如此苛待府上的夫侍,实在是……
似乎看出?了他心中所想,孤启冷笑一声:“云梦泽,殿下如今不在此处,你不用假惺惺的装菩萨收买人心,王府可从来没有短过他的吃食。”
他不知晓那日依弱究竟是如何在郁云霁面前闹的,郁云霁看到他便说,不许他再欺负依弱。
思?及此,他便给?不了依弱好脸色,连带着迁怒于云梦泽:“每日都?有六屉糕送去他的别院,没有哪次剩下过,你可别小瞧了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