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个啥!
肖氏只能不顾忌讳,亲自来了。
来了就险些掉泪。
虽有心理准备了,可真见到杜姨娘如今苍白虚弱的模样,还是没绷住。
从前隔着院墙,两看相厌。
她坐在床边,握着杜姨娘的手,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
人的命,怎么如浮萍。
杜姨娘倒看得开,取笑她:“瞧你,没有以前厉害了。”
肖氏抹干净脸,笑着啐她。
杜姨娘道:“大好日子,别招晦气。待会还想和你喝一杯呢。哎,嘉嘉别瞪我,不喝了,不喝了。让你婶子带回去自己喝。”
肖氏绷着脸:“我才不喝。”
笄礼按时举行了。
说是笄礼都有点打肿脸充胖子了。因实在太简陋了。
杜姨娘既请了这样的正宾,自然不会请什么府里的仆妇来掺和。因人的身份有良贱之分,那样的话,正宾估计都得直接气跑了。
所以除了正宾,什么赞礼、赞者、摈者、执事统统都没有。
执事因是端托盘的,来观礼的桃子勉强充任了,正宾倒也没什么意见。
只其他的,只能肖氏上了。
林嘉的笄礼是一个程序上极为简陋的笄礼。简化到了其实就等于是只请人插了个笄。
还多亏了肖氏,才勉强有点笄礼的模样。
林嘉的衣裙漂亮且端庄,肖氏不吃惊,杜姨娘终究手里是有钱的。
但林嘉的插笄用的那根簪子还是让肖氏吃惊了。
造型古朴拙雅,看上去有一种琥珀质感,幽光沉凝。一看就是古物。
能压得住新衣裳,像是点睛一样,使鲜艳变成了鲜妍而不俗丽。
以前从没见杜姨娘显摆过。
杜姨娘若有好东西,怎么会不拿出来显摆。想来是真的压箱底不舍得拿出来的好东西,也给了林嘉。
想想杜姨娘并无子女,林嘉相当于是她的孩子了。
但其实,比簪子更让肖氏吃惊的,是林嘉。
肖氏去年十一月就从府里搬出来了,和林嘉已经快五个月未见。
待插上笄,林嘉抬头。
昔日隔壁笑得可爱的小姑娘已经没了踪影。杜姨娘娘家是什么血脉传承,竟能生得出这样的绝色。
想到林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失去唯一的亲人,肖氏不由为她的未来担忧了起来。
只她自己也是咬牙扛着顶着地活着的,实在无力伸手再去帮别人。
只能暗暗叹息。
而桃子全程都十分安静。
只用眼睛全神贯注地凝视这场笄礼的每一个细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