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对上视线。
周生霁不爽地眯起眼睛,无声警告:看你祖宗。
席玉本想怼过去,但他瞥了眼还在抹冷汗的方司宥,沉吟片刻,决定不给他再惹麻烦。
于是,他朝着周生霁微微一笑,表情称得上柔和。
可能是原本长相就偏冷的缘故,这一笑,便露出些雪山初融的温和跟惊艳来。
周生霁神色微微一变。
他朝着席玉呲牙:笑屁?
接着就带千机门师弟们离开,心说这人可比方才那刻意撩拨的蠢货好看太多。
周生霁转头,横了眼不远处的席玉,转头就跟师弟说叨:
“那就是个狐狸精,你们离他远一点。”
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打为狐狸精的席玉,正嫌恶地往离孟无归二人远点的方向挪动。
正好方司宥回来了,他懒得再去警告林云意,只对席玉说:
“瞧见了吗?周生霁就是个疯子,你离他们远一点。”
见席玉颔首应下。
方司宥才疲惫地叹气,带归一元宗弟子们上钟山。
你不是傻子谁是?
钟山压了烛龙上千年,如今看来,处处是草木凋敝之景,放眼望去,枯树残枝,黄天焦土。
自打入了钟山地界,直到天色破晓,弟子们都没能等来那一束明亮的天光。
这座山千年前的景色恐怕早已少有人知晓。
浩浩荡荡一波人从山脚上去,由归一元宗打头阵,身后是无数不知名的小宗门。
至于千机门,谁知道那群疯子走了哪条小路。
席玉慢悠悠跟在方司宥侧后方,腰间悬挂着青阳仙尊赐的白玉笛,一路上都没说话。
他懒得开口,身后的林云意却讲个不停,时不时就给宗门弟子送温暖,水和干粮轮番上阵。
归一元宗的弟子们自是感激不尽,也不好意思再计较先前他招惹千机门的事情。
路上说话声纷纷扰扰,苍术越来越焦躁,每隔一段时间就紧紧圈住席玉的手腕,又怕席玉拧他,没一会就松了力道。
席玉越发觉得是因为钟山还残留有烛龙的威压。
因为这一路走来,山上竟连一只妖兽都没有,更别说普通的小动物了。
从这里再往上爬几公里,就能到当年封印烛龙的洞口。
离的越近,苍术就越不安。
最后竟然顺着小臂,爬到席玉肩膀那去了。
“……”
恰好到了队伍休整的时候,席玉找了个借口独自离开大部队,藏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巨石后方,将苍术放了出来。
那么大一只的男人,此时蹲在地上,看起来又委屈又难过。
席玉没好气道:
“既然这么不能忍,你当初非跟着我来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