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漫过壶口,杜召关上水龙头,要放木壶塞。
大娘嘱咐:“慢点,水开着,别烫到手。”
杜召提上壶走?了,见大娘笑着瞧自己,随口道了句:“您忙。”
“欸,慢走?啊。”
杜召慢悠悠晃荡在小巷里,四处飘溢着饭菜香,身边跑过两?个追逐打闹的小孩,远方传来母亲叫孩子回去吃饭的声音……
这样的生活平凡,却是?温馨的。
人已?经离开十分钟了,邬长筠在想,他是?不?是?走?错路?摸没了?毕竟这里小路错综复杂,楼也大同小异,外人很容易辨错方向。
她到窗口往外探头,看到杜召提着壶从?不?远处走?来,散步似的东看看细看看。
破败的楼墙,也不?知有什么好看的。
她冲人喊了一声:“快点。”
杜召抬头望去,只见邬长筠浅皱着眉,不?悦地看着自己。
那?一刻,像极了催促丈夫回家的小媳妇。
……
杜召快步上来?,将?水壶放到安全地带,回头问她:“你怎么吃饭?”
“随便吃点。”邬长筠双手叠放在大腿上,疏离地注视他,“谢谢帮忙,麻烦您了,我腿脚不?便,就不送了。”
这是撵人的意思,杜召听得出来?。
“过阵子我让人接你去医院复查。”
“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杜召看着她凉薄的脸,心中好不?容易升起的一丝温暖又荡然无存,他也冷下脸:“有事找我,或者白解,走了。”
没等邬长筠回应,人已经?出去了。
她听着皮鞋踏在木梯上沉重?的声音,拿上杯子,倒了杯开水。
她看着腾腾往上冒的热气?,在想自己是不?是有点不?近人情,好歹是给了这么多钱的老板,连杯热茶都没倒。
邬长筠端着茶杯转向窗,望向外头漆黑的夜色。
人家琼楼玉宇、美酒佳酿的,怎会想在这寒酸之舍,喝自己这杯破茶。
她抬起手,吹了吹热气?。
还有这破杯子,也该换了。
……
白解刚吃过饭,躺在沙发上看最近的报纸,听人回来?的声音,翘首看过去:“没留你吃饭?”
杜召没直接否认,那好像有点没面子,边上楼边无所谓地说:“粗茶淡饭,有什么好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