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三位姑娘的共通点,除都是妙龄女子、且居住在颜府外,互相之间的交集并不多,没太大可能招惹同一鬼物的怨恨。从周围人的描述来看,皆是运气不佳,遇鬼被杀。这一点符合厉鬼害人的天性——厉鬼没有理智,无法保持清醒。一心想要杀死‘仇人’,可若腹中‘饥饿’,也会被本能驱使着不停杀戮,直到‘吃饱’为止。”
凌霄看着侃侃而谈的颜知鸢。
她为什么对鬼怪如此了解?只是看看尸体就能分析出作祟的是什么,会不会太厉害了?这样的问题已经毫无意义。
哪怕不去听合乎逻辑的话,只是看她自信的模样,就让人打心底里相信,一切都会如她所说。颜知鸢,这位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的姑娘,认真起来的样子,简直闪闪发光。
夕阳的光辉都因为落在她的身上而变得耀眼起来。
凌霄发现,自己竟然并不觉得待在杂乱的屋子里有多么难受,甚至不知不觉从靠窗的位置来到棺木之旁。自相遇以来,他注意力几乎全在突然出现的未婚妻身上,恼人的洁癖已经许久没有发作。
直到颜知鸢对他投以疑惑的目光,凌霄才反应过来自己注视一位妙龄女子的时间太久,连忙说:“原来如此。”
灵清:“……”师兄你怎么回事,抢我要说的词?
门外竖起耳朵听得认真的颜承业赶紧走开一点,心里犯嘀咕:这侄女也不知道像谁,老三两口子都是面团似的人,可以随意的搓圆搓扁……偏偏生出个又有本事又浑身是刺的闺女。
“咕……”
颜知鸢肚子鸣叫,刚刚表情严肃,一番推理言说得头头是道的鬼怪大师,瞬间变成个恬静秀美的小姑娘。
“我饿了,回家吃饭。”
仿佛此刻搁她这,吃饭才是最大的事情。
颜承业一时无言:刚细细的看一遍尸体,你还能吃得下饭?
不知道二伯在腹诽些什么,颜知鸢其实是愁饿的……好忧愁,哎!既然知道作祟的是厉鬼,那就没有“跑”的选项。
她将三房连续两天迎来厉鬼的事,原原本本的告诉两位道长……
要知道,没有理智的厉鬼向来是饿了就吃,吃了就走,打不过也不记仇。竟然连续两天造访三房,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,摆明里面是有被它盯上的“仇人”。
不知道它是仇恨着颜三爷,还是仇恨着杨氏?这都不重要了。颜知鸢只有一个选择,趁厉鬼尚未成气之时除掉它……否则爹娘就危险了。
灵清:“知道厉鬼会出现在哪里就好办了,我们可以设下阵法等它到来,然后一举歼灭。”
希望真能如此顺利!
颜知鸢出门时看到颜承业,眉梢微挑:“瞧我,差点忘记问。二伯这几日没遇到事?”
颜承业冷汗直冒:“没事,好得很。”
“刚刚那些话,二伯想必都听到了,”颜知鸢眨了眨眼睛,笑眯眯的说:“我爹娘都是谨小慎微的人,平日至多和旁人拌拌嘴,不可能同人结下生死大仇。厉鬼没道理要害他们,多半是被殃及的池鱼。你可得好好想想,真没事?被鬼盯上可不比其他。”
颜承业结结巴巴的说:“我真的没遇到事。”
“我记得,颜大人这两日都借宿在永临街的小披霞观,”灵清怕颜知鸢久居深山不晓得此处,还特地解释:“披霞观距离府城较远,弟子下山办事来往不易。数年前便在城中修建一座小披霞观,原是供弟子歇脚之用,若有香客要留下住上一两晚,也是可以的……颜大人大约是因此躲过一劫。”
“哈哈,”颜承业干笑:“那里离皇城近,我上值更便宜。”
厉鬼找不着你个冤头债主,差点害我爹娘!
颜知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:“您可真有能耐!”
颜承业:“……”这侄女绝对是生来克我的。
颜知鸢想的是:府里一出事就独自住到道观中,丢下妻儿也就罢了,连卧病在床的老娘也不管不顾。老太太大要是知道这事,恐怕会怀疑自己生的是一块叉烧。
如此谨慎,合该他还活蹦乱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