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行止笑笑,上了车,吐出一口气。升起隔板,车子动起来,他才放松下来。
真是想得美,中铁建总裁汪材能让他们抢走这块肉吗?明摆着,肉连骨头带汤,全都是他的,看看他的履历和背景就知道,没人能抢得过。既然明知如此,还要想要抢?令行止这一次吃饭,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动这块肉。
回到家里,魏洛臣还没睡。她敷着面膜,正在翻看时尚杂志。听到开门声,她放下杂志向门口看去,令行止放下公文包,解开西装扣子,“怎么还不睡?”
魏洛臣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混杂,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,“又去应酬?”
“嗯”,令行止往室内走去,“最近忙,你不用等我。”
忙什么?两会,年后就是两会。可魏洛臣正想着怎么和他说过年的事,令行止满脸疲惫的神态让她没法开口。等令行止洗好澡,换了一身深蓝色的暗条纹睡衣坐在床上的时候,魏洛臣才走进卧室。
他们很长时间没做过爱了。
令行止头发没都吹干,额头垂落的发尖仍旧是湿的,头发不似白天那般一丝不苟,现在清爽不少看起来年轻很多。
“有什么事?”
令行止放下手机,抬起头看她,灯光勾勒出他的侧脸十分柔和,整个人都温柔不少。魏洛臣心下一软,走到床边,床陷下去,“我想,过年的时候你休息,我们正好出去逛一圈,不是都给干部准备了休假旅行?听说斐济不错,我还没去过,要不要去一趟。”
说着,魏洛臣的手放在了令行止的手背上,目光中有祈求。
“好啊,我有时间。”
令行止点点头,不动神色把手抽出来,“睡吧,有些累了。”
眼波流动,魏洛臣欲言又止,令行止应该是枪伤导致他没什么欲望,他关了他床这边的床头,魏洛臣又多做了几秒,然后站起身从床的另一侧爬了上去,也关了灯。
同床异梦,有些隔阂看不见,摸不到,可就是横亘在哪里。
没有解决方法,袒露胸怀也没法消去伤害,那根刺如同一根鱼骨头一样。
到最后,只能“算了吧”。
算了吧,日子还得过。
平静日子的暗流涌动不可忽视,尤其是十一月即将召开的大会,又是一届换届时期,满城腥风血雨。
“可以肯定的是,有人要从内阁里出来,也有要进去的。”
令青云放下茶杯,让茶水在口腔内充分游走后才说,“问题就出在这里,谁走谁留?”
“如果是他的人,那肯定会从上海、浙江来中央……”令行止顿了顿,突然想到国宴那晚,和周兮野一桌说话的人正是浙江省省委书记陆岱渊,她不可能瞎做事,心中已经有了些盘算。
“总理的位置,肯定是要看内阁人数确定的”,令青云说,“老规矩了,七上八下,可以先把一些超过年纪的人都去掉。”
“如果里面有太子的话,我们应该注意有红色血脉的人,如果没有的话……”
令行止不再说话,看着令青云。
反倒是令青云没什么反应,“他这一届不准备下,你从内阁人员就看得出来”,顿了顿,看向四周,把闲人都打发出去后,令青云才说,“我和上面那人谈过了,你想不想当?”
令行止一愣,体内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停止,而后更加汹涌翻滚起来,“爸爸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?”
令青云笑了笑,拍着腿说,“我这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”,他伸出手点了点令行止,“但是你可以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