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尖利的声音还有表情里不时会显露出来的不屑与嘲弄,无不在提醒着她此刻身处怎样的是非之地。
好在等候的时间不长,她接过小工递来的餐食道完谢就急匆匆逃走了,不过隐约间还是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哼笑声。
哼着小调踏入老旧潮湿的楼梯间前,陶青梧驻足在楼下,找了个角落避着人拨了通电话出去。
在通话即将自动挂断前,那头的人终于接听,语调里透着几分疲惫倦懒,“你是谁呀?”
2、GET2()
“妈妈,我是青梧,您有没有吃早饭?我晚一点去看您好不好?”她嗓音轻柔,与方才完全是两幅心境。
等了会儿,嘿笑声传来,笑得人发慌。
“妈妈?”她又唤了句。
“你是谁呀?你打错了,我只有一个宝宝,他还没出生。”
陶青梧不是头一次听这些话,早没了当初还会据理力争的冲动,轻笑着叮嘱:“您多注意休息,我迟点去探望您。”
挂了电话再抬脚往回走的时候,嘈杂的吵闹声从上方传来。
女人的声音她不熟悉,然而一旁软着语调哄人的男声她很轻易就听了出来。
“你如果不让她搬走,我们就分手。”
苏峥迟疑了两秒,“你别总拿这件事情威胁我。”
“你换位思考一下,我如果跟你结婚还带着一个拖油瓶,你乐不乐意?”
似是踩到了雷点,苏峥这次语气严肃了些,“青梧不是拖油瓶,她是我姐姐的女儿,也是我的外甥女。”
女人被气急了,来回踱了好几步,高跟鞋踏在木质地板上让楼下的陶青梧听见后越发不安。
果不其然,下一秒就见这人大发雷霆道:“装模作样,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图你姐姐这里的拆迁费,昧着良心把一个陪酒女生的私生女当宝贝一样宠。”
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?”
“你吼什么吼?被我戳破了气急败坏?你没爹没妈,你那住在精神病院的姐姐除了你就只剩下那个拖油瓶,这钱最后不还是落入你的口袋?”
陶青梧深吸了口气,喉咙发紧,涩到发疼,葱白的十指紧紧地抓着衣摆,从半掩着的防盗门望向里间。
女人吵累了,拉过椅子坐下,遂又仰起头怒瞪着苏峥。
苏峥偏了下头,压抑着胸口的郁气,被如此污蔑和侮辱却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儒雅,“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图这个?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,拆迁费我这里一分没有,全交给青梧安排,我以后也会搬到学校宿舍住。”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苏峥,这冤大头你要当就自己去当,我们好聚好散,神经病。”
女人说完起身夺门而出,仿若是在隐藏自己被点破目的的心虚,在看见门外的陶青梧后不禁惊诧了半刻。
陶青梧靠在墙边,十指拢紧,定了定神后才不慌不忙地进了门。
听见脚步声去而复返,苏峥回身一怔,在她递出早餐的时候,嘴唇嗫嚅半天却没吐出一个字。
她一时压低声音,“舅舅,最近课紧,我想搬回学校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