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觅仙不知道再提这些事有什么意义,这时陆行赫平心静气,点头承认:“梁越,以前的事是我不对。当时我被你战场上的枪杀和事后安排的爆炸冲昏了头脑,当然,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,应该我们自己解决,我不该动怒拖觅仙下水,是我做的太难看了,为了霸占她做了这些混蛋事。为这事,我向你和觅仙道歉。白艾湾地牢的事,我不怪你,我们一报还一报。”
陈觅仙想,陆行赫道歉,她就要接受么?
梁越更直接,勾唇讥讽:“陛下,你做事真是一如既往地难看啊。”他叫他陛下是为了顺带嘲讽他率众逼宫的难看举动。
陆行赫任他嘲讽:“梁越,我不否认我做事难看,所以今天把觅仙请来了。我向你们二人道歉,你有什么要求,我会尽量做到。但只有一点,你今后别再去南安港骚扰觅仙和孩子,她怕你我去骚扰她,都要搬家了,”
梁越捏起手边银质的刀具,指腹磨蹭着锋利的刀刃,他可以得到他要的一切,以至于在他听来,陆行赫要他提要求的举止简直惹人发笑:“向你提要求?好啊,把南安港还回来。”
陆行赫闻言,没说话。
这种涉及国家战略利益的事,陆行赫会答应就奇怪了。
‘啷’的一声,梁越把刀具放回桌上,他蔑笑:“陛下,要人提要求却做不到,就别说出来贻笑大方了。”
陆行赫说:“把南安港还给你,可以。”
梁越初听‘把南安港还给你,可以’时挑眉,还没疑惑陆行赫为什么会这么说,下一秒情况急转直下,他把赤裸裸的现实告诉他。
“但不出三年,你相不相信,它又是亚国的。”陆行赫有笃定十成的信心:“梁越,你要知道,在两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,我有能力占一次,就有能力占二次。你应该明白。”
事实如此,实力才是硬道理,陆行赫也是变相告诉梁越,如果真要南安港,真有能力护住南安港,直接去打,何必向他提?
更进一步,梁越向他提,是不是意味着季国根本没打下和护住南安港的本钱?但凡一日没有这种本钱,就算他答应归还南安港,迟早有一天还是会失去。
陆行赫知道梁越是聪明人:“梁越,我是真心来道歉的,你想个可行的要求。”
陆行赫的话音刚落,陈觅仙已经起身,她被这气氛压抑得难受,她拿起手袋,“两位,你们谈,我先走了。”
陈觅仙毫不留情地离开,陆行赫想拉住她,却拉不住,只能叫她的名字,跟在她身后跑出来。
陆行赫踏出西图澜娅餐厅的大门,看见陈觅仙在马路等专车司机,他攥住她的手,情急欲切:“你要去哪?”
陈觅仙打开车门上车,告诉司机地址。
没想到陆行赫也坐上来,她冷眼看他:“你要跟我道歉,我也能向你提要求吧?那就拜托你,别再缠着我了。”
司机通过后视镜在二人之间狐疑地梭巡,犹豫着开不开车,陆行赫瞪回去:“按她说的地址,开车。”
陈觅仙喝住司机:“等他下去再开。”
陆行赫让司机开:“我有话跟她说。”
司机只能开车。
陆行赫酝酿许久,车窗晃过外面的霓虹灯和绿树,笼罩在他脸上的光线t?忽明忽暗,他像是在组织语言,原本运转飞快的脑袋现在有点困难,变得难以启齿:“觅仙,我让梁越提要求,因为我想和他有个了断。我不想再让他怀着恨意,对你和孩子造成伤害。可我不想让你提要求,因为你的要求只有一个,让我离开你,这个要求我做不到。我爱你,我离不开你,我不否认我做事难看,我做事确实不择手段,但我认准的事,认准的人,我不会放手。你是这样,王位也是这样。”
这话说出口,被表白的女主面无表情,无动于衷。
接下来,任陆行赫说什么,陈觅仙的红唇紧抿,不发一言。
随着出租车在一处绿意森森的小区前停下,陈觅仙付了车费下车,陆行赫以为她是回所住的酒店,追着她一路往里走。
等到上楼的电梯停在七楼,陈觅仙再来像是有些陌生,左右环顾走到一处房门前,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打开房门,扑面而来的是陈旧不畅的空气和灰尘。
陈觅仙知道陆行赫跟着她,径直扣下全室的总闸,满室久违的光亮,她再见南垂家里的一切陌生又熟悉,所有东西都是她回南安港之前的模样,她当初以为很快就能回来,没想到再回来已是七年以后,有种隔了一辈子之感。她明明还是她自己,却像换了一个人。
陆行赫一路走来猜出了七八分:“你在南垂的房子?梁越给你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