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银看着他,茫然眨眼:“什么叫骂你啊,我说的是实话。而且孤儿就是骂你吗?我也是孤儿啊。”
沈小弟握拳想要反驳,但最后由于月银眼神太过诚恳,他只能愤愤熄火。
好吧,不跟月银计较。
她不像自己一样有爸爸,月银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,自己不能说让她伤心的话。
沈小弟安慰好自己,左右看了圈,闷闷不解道:“小荷姐姐呢?李姨呢?家里为什么没有做早餐,周叔还不来接我,我上学就要迟到了。”
一觉醒来,沈小弟发现家里的佣人全不在了。往常有保姆叫他起床,下楼后桌上已经摆好热腾腾的早餐,等他吃完饭司机便会送他去学校。
然而今天他被闹钟吵醒,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大厅空荡荡的,破碎掉的门窗还没有修整,屋内还散落着血迹和玻璃碎片木块残渣。
沈小弟震惊:“难道我们家真被抢了?所以妈妈和李姨她们才跑掉了?”
看到这幅场景,成年人或许第一反应是害怕人身安全和担心财产受损,但在六七岁沈小弟眼中,他只知道自己有理由不上学了!
从学习这方面来说,沈小弟和月银算是亲姐弟了。
沈小弟喜笑颜开,拉着月银的手便囔囔道:“姐,帮我请假,李姨他们不在,没人送我去上学。”
“没问题!”作为沈小金的好姐姐,同样是学渣的月银毫不犹豫决定答应帮沈小弟逃课。
然后她便听见沈小弟兴奋道:“我今天不去学校,要跟你一起打游戏上分!”
月银立刻改口,语气沉重:“我想了想学业要紧,你现在正是打基础的阶段,不能逃课!”
面对义正言辞拒绝自己的月银,沈小弟很不服气:“你自己都骗老师不去学校上课,为什么我不能请假,我也要在家玩。”
月银无语:“我哪里撒谎了。”
沈小弟眼神轻蔑,自信十足:“你跟老师请假说你爸爸快死了,但其实你爸爸很早以前就去世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月银眨眨眼,表情无辜,“但我也没说是快死的是我亲爹。”
“是你爸啊。”
沈小弟表情茫然,然后他愣住了。
他下意识反驳道:“我不信,月银你又骗我。爸爸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。”
月银稍加思索,说:“真的,昨天出了点意外,沈叔叔就昏迷不醒了。他现在就在自己房间里。”
她身为邪神,自然不会照顾小朋友脆弱的心灵,更何况这件事沈小金迟早会知道。
沈小弟从自信十足,再到神情茫然,最后蹬蹬蹬跑进沈郝平房间。
几分钟后,里面传出小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。
“爸爸,爸爸你醒醒啊!爸爸怎么了!!”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哭。
月银双手抱胸,靠在门外听着里面混乱的场景,诧异眨眼。
沈郝平并不算个合格的父亲,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外出差,空闲休息时,他对子女的关心大部分都集中在沈宝珠身上。
沈小弟年纪小,沈郝平认为对方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看顾,所以对他并不像沈宝珠那样宠爱关心。
月银穿进这具身体近两月,发现在沈家的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和沈小金。
沈家人中,沈宝珠时常参加各种舞蹈训练比赛,白秀莲担心自己做继母不合格,便陪着对方四处训练比赛。沈郝平常年在外出差,所以在月银没有被找回沈家前,沈小金都是一个人生活。
虽然别墅中还有照顾他的佣人,但对于一个几岁的小孩而言,他更渴望的是家人的陪伴。
这也是为什么月银被找回沈家,沈家人包括她生母白秀莲对她都不热络,唯独沈小弟格外亲近她,并且两人关系越来越要好的原因。
他渴望朋友,想要有血缘的家人陪伴。
月银本以为,在这样家庭中长大的沈小金,对父母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。
也许他不会对沈郝平的离去有多难过,也许他甚至不明白死亡的含义。
但沈小金似乎比想象中更聪明,也更在乎家人。
“我要送他去医院,我要爸爸……妈妈!妈妈!”沈小弟嚎啕大哭,联系白秀莲又打不通对方电话,家里又没佣人,便自己试图去拖拽床上的沈郝平。
月银默默在一旁注视着他,沈小弟转过头喊道:“月银帮帮忙啊!呜呜呜呜哇哇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