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后,钟离便低头啜饮了几口香茗。
一时之间,竟连鸟鸣与细碎的风声都让须酔感到心中惴惴。
他不过就是捉弄了一下那突然冲出的野猪,目的还只是为了观察一下对方的生物形态和发力方式,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就是转个角的功夫就遇上了这尊大佛。
现在真的是被架在这里,上不去,也下不来了。
须酔只得悻悻开口道:“先生叫我须酔就好。”
您叫我兄台,我觉得瘆得慌。
“实在是钟离先生看上去涵养颇深,小子怕自己在交谈之中露怯,丢了脸面。一时竟是迷了心窍,想搪塞先生。”
“无妨,须酔兄台还是不要妄自菲薄的好。”
这么一来一往,须酔也只能坐到了小亭中的另一角,等着看上去很是悠闲自得的岩神出招了。
没想到神像的姿势那么“奔放”的岩王爷,本人居然是这种性格。
难道这就是岁月的积累吗?
钟离对他的紧张全然不在意,竟倒像是真的只是想找个人闲聊似地开口说道:
“我倒是有一个小友,不知为何,每次一到此处,必然是要被那野林猪撞上一撞的,如果被他看到须酔先生刚刚对付起这小畜来得心应手,必然是要夸奖一番的。”
“哈哈,不敢当,不敢当。”须酔不自在地回道。
钟离见他这般,宽慰道:“不必如此拘谨,品茗赏景本是乐事,若一味拘束反倒不美。”
说话间,钟离为他斟上了一杯香醇的茶水。须酔不敢大意,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,轻轻吹散热气,小口品尝。
“好茶。”他赞叹道,试图借此缓解紧张的气氛。
“你喜欢便好。”
不得不说,作为钟离先生时的对方,实在是一个温文儒雅、内涵深厚,遣词造句严谨有度的君子。
须酔虽然一直在戒备着他的突然发难,但直到最后,也不得不感叹对方雍容且从容的气度。
而且抛开对方的身份不谈,二人倒可谓是相谈甚欢。
钟离不像行秋一样多方试探,也不似魈一般咄咄逼人,他只是像一个友善的长者般,在很平常地在同须酔谈话。
话题都很寻常,内容在涉及须酔的方面也是浅谈辄止,这让须酔感到十分舒适。
当最后二人告别时,须酔居然还感到略有些怅然若失。
不过在确定离开了钟离是视线范围有一段距离后,须酔撒腿就跑。
跑还是要跑的,身后的可是和龙王不对付的神明,他一个小小眷属,还是小命要紧。
只是,岩王帝君他老爷子究竟是来干什么的?
魈对此也有些困惑。
“帝君,是否需要我去探明他接下来的行踪。”
“不必。”
“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