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导演是刚入行的新导演,对叶汀洲还有些忌惮,尤其是叶汀洲冷着脸不说话时,还真挺唬人的。
“叶哥,您看这任务行不行?”
“行,怎么不行,我俩来拍节目没有那么多讲究,你们也不用太斟酌着跟我俩说话,没那么多规矩。尤其是你林哥,嘴硬心软,是世界上最最最最好的人,不用这么拘谨的。”
林暮声听完冷哼一声,垂着的胳膊抱起来,肩膀一斜,把叶汀洲往一旁撞了一下,唇角带着得逞的笑,像是躲在树后偷袭成功的猫猫。
“谁说的我脾气好,我是刀子嘴刀子心,专门欺负人的。”
“嗯对,声声脾气最好,不对,最差了。”
林暮声心想,他脾气不好的名声恐怕有一大半是叶汀洲宣扬的。
那几年他跟叶汀洲针锋相对的厉害,有时候气急了还要在某博上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过过嘴瘾,因为指代的太明确,全娱乐圈都知道他俩不合。
偏偏叶汀洲还是个不依不饶的主,不管自己发什么,他过一会儿卡点也发类似的话,你来我往,颇有些明争暗斗的意思。
林暮声记得叶汀洲第二次拿影帝的那个颁奖典礼上,他作为串场的嘉宾等在后台,跟他一个休息室的就是叶汀洲。
当时的情况太过吵闹,来来往往的后台全是紧急化妆的演员。林暮声百无聊赖趴在化妆台上,摆弄着早就烂熟入心的歌词纸,隔着薄薄的纸张,他瞥见林暮声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。
怎么说,那是很复杂的情绪,跟一年后在红毯后台遇到的那次还不一样,跃跃欲试,似乎有满腹的话语要说,又不知道如何开口。只能沉默着,时不时看他一眼。
林暮声被盯的烦了只能换个方向继续发呆,他拿到的节目单是在中间表演,此时颁奖还没有开始,他估摸着等他上台还要一个小时。
许是他扭头的动作太过明显,原本距离他大概两米远的叶汀洲忽然站起来,移到他的对面,固执地顺着他的视线,硬是在林暮声开口前对视上。
那天林暮声穿了件纯白的西装,没有打领带,他低头看过来时,伴随着远山薄雾,冷冰冰的。
“你能帮我系一下领带吗?”
那是时隔几个月,他俩第一次对话,居然是叶汀洲要求让他给系领带。
“叶影帝,你长这么大,没人告诉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?”
影帝两个字咬的很重,是林暮声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,在言语上让死对头感到压迫。
“我想让你系。”叶汀洲说着还把领带递给他,纯黑色的丝质领带,眼熟极了,是他最常用的款式。
“你脸真大啊。”
“叶汀洲,你故意看我笑话吧,自己被提名影帝,还不忘也捎上我,不欺负我你心里不舒服是吧。”
“不是,真的没有,声……”
叶汀洲话还没说完,就被林暮声粗暴打断。
“你助理呢,让你助理来。这么大人了,什么都不会,四体不勤,五谷不分。叶汀洲,你可真行啊。”
叶汀洲似乎摆明了要欺负他,不管他走哪个方向,叶汀洲准能准确无误地挡在他面前。
“就我自己来的,休息室就你和我,帮帮忙吧。”
“行,你求我,求我我就帮你系。”
林暮声早算准了,像叶汀洲自尊心那么强,根本开不了这个口,他就是想压叶汀洲一头,想试试能不能高高在上的叶汀洲服个软。
无声的对峙,林暮声率先移开目光。
叶汀洲的眼神里全是他看不懂的情绪,林暮声把这些情绪称之为装x。
林暮声还没开口说这些是玩笑话,对面的人肉眼可见的软下来,腰身微微弯下,朝他挪了一下。
咚的一声,是小石头骤然扔进湖泊的叮咚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