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衍闻言,扫了眼被押走的何媪,淡淡收回目光:“昨日与少卿大人说了一些事,虽料到今日会出现谢家的人,但也不知是何媪。”
他以为先是孙氏,然后妖道的人才会把孙氏身边的何媪推出来。何媪被指认,也能间接证实孙氏与暗杀一事有关。
却不想,何媪会这么快就被抓拿了。
陈亭长笑了笑,说:“说来也巧,昨日护送谢大人回去后,听梨花巷的居户提了闹事的事,碰巧听到大人家中发生的事,而那妇人正好与这案子恶徒所供述的妇人吻合,请示过少卿大人,下官便把人提回来问话。”
原是如此,谢衍道:“陈亭长无须与我交代这些,我说了不再掺和这案子,便不会再掺和。”
说罢,点了点头,便转身离去。
陈亭长眉梢微微一挑,避开此案,那便很有可能说明这案子谢家主母脱不了干系。
谢衍不掺和,却阻挡不了丁胥去偷瞧。
丁胥看了前头查案后,很快就跑了回来,与正在办公的谢衍道:“方才被抓回来的何媪,被安排与三个身高与身形颇为不同的妇人站到了院子里,都戴上了帷帽,然后衙差把贼寇一个一个押上来指认。”
谢衍目光未曾抬起,问:“有多少个指认出了何媪?”
丁胥一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,说:“何媪幸运,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指认了她。但属下瞧得出来,有一个人是胡乱指认的,所以这何媪还真走运。”
谢衍把批好的折子放到一旁,又拿了一个折子,漠不关己的说:“确实走运。”
丁胥又道:“何媪被提进了堂中,属下便没有去瞧了,不过倒是从堂中传出她的声声冤枉,还有大声辩解都未曾见过那些人。
()”
妖道派来浑水摸鱼和混淆视听的人,她又怎么可能见过?
“后边被行了刑,昏厥后被人从堂中拖了出来,地上也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道。这般严刑之下,寻常妇人早招供了,可听观审的人说,她什么都没交代,还是一口咬定是被冤枉的。”
谢衍手中的笔一顿,继而似乎想明白了什么,也没有在意,说:“少卿大人会有办法让她招供的。”
林少卿狠厉的手段多了去了,小小后宅妇人,怎可能招架得住?
丁胥说了话后,便又出去了,可不稍一会,又跑了回来。
“大人,方才卑职看到林少卿带着陈亭长出了大理寺,也就跟着跑了出去,隐约听到是去谢府。”
谢衍指尖在笔杆上轻点了几下,说:“那便等着消息。”
能让林少卿亲自上门,所为之人,必然是孙氏。
恶徒招供时提有“主母”一词,哪怕何媪不招供,也纵使孙氏是四品诰命,又贵妃亲姊妹,生父又是国公,林少卿都不可能就轻易的放过孙氏。
他看向丁胥,道:“后日我休沐,找个吃饭喝酒的地方,不需要太奢华,能招待得你在水户巷和武馆的兄弟自在舒畅就成,也管吃饱喝足。”
说着,把一个钱袋子给了丁胥。
这是他先前从夫人那里拿的,也是谢府给的安宅银子,还剩几十两。
用谢府打发他们夫妻的银子,来招待让谢府陷入险境的一众,最好不过。
丁胥闻言,顿时一喜,说:“小的明白,现在就去安排。”
在丁胥正要踏出门槛时,身后飘来凉飕飕的声音:“让你弟兄觉得自在舒畅的地方,不包括花楼和一切不正经的地方。”
丁胥转头,巴巴地望向自家大人:“就喝个小酒,同时看个小舞,也不干别的,不打紧吧……?”
谢衍抬眸静静地看着他。
丁胥顿时明白了自家大人的意思,脸一垮,应:“属下明白。”
他忘了,自家大人虽瞧着是个面冷心冷的,可却是个耙耳朵,又怎可能去那些地方呢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