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时书有一种偷听被抓包的心虚感,几乎在听到赵薇澜叫自己的那一瞬间,他的心脏就活泛起来,开始了他难以控制的速度。
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应一下,毕竟不回好像不太礼貌,回了却坐实了他在偷听两人交谈的事。但赵薇澜似乎只是传个话,她并不在乎门里的人有没有回答,扔下这句就离开了。
许久,门前传来一声轻叩,孟时书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是傅惊别,虽然不想面对,但还是开了门。
反正傅惊别有他房间的钥匙,他就算不开门对方也能强行闯入,他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。
脸上的表情在门开的瞬间变成一片死寂,孟时书挡在门边,不让路也不出去,就只是问:“傅总有什么事”
傅惊别什么事都没有。
他只是想见见孟时书的脸,这几天两人虽然都在家里不出去,但他在书房办公,孟时书死活不出卧室,就连吃饭他也大多是自己点外卖。
傅惊别觉得自己很久没看到他了,或者说,是很久没仔细看过他了。
虽然人回到了自己身边,但孟时书总是冷言冷语,更多时候甚至不肯跟他说话。
偏偏他做的事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,有时候被自己逼得急了,又会看似主动迎合实际嘲讽地作了然状:“傅总想做这个早说,我现在整个人都在您的手掌心底下,哪儿有拒绝资格”
他觉得自己有点贪心,一开始只是想把人锁在身边,不管孟时书心里是怎么想的,只要他人在就好。
可是上次给赵薇澜接机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久违的生动鲜活以后,他又想要更多了。
他想看孟时书笑,不笑也行,嗔骂喜怒都可以,只要不是这副对他毫不在乎的样子。
就像现在,他主动来找孟时书,后者既不出来跟他说话,也不让他进门叙事,就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“有事吗”,让人心里有气却怎么也撒不出。
可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他吗
怕吓到孟时书,傅惊别垂眼压下眼睛里汹涌的情绪,尽量平静地跟他说:“赵薇澜很关心你。”
孟时书“哦”一声: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去工作了。”
他说着就要关门,傅惊别眼疾手快地拦下门,他神态隐忍,还透着股可怜:“为什么”
孟时书不知道他真傻还是装傻,于是干脆自己装傻:“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关心我,说不定她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呢不过这个问题您得去问她,我不知道。”
傅惊别说:“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。”
孟时书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又是这种无所谓又满不在乎的回答。
傅惊别觉得心底一直沉睡的猛兽将要苏醒,在叫嚣引诱着他去做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。
他快要忍不住了。
傅惊别胸腔轻微起伏着,掩盖不了主人难平的心绪:“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”
“除了威胁和被威胁,我想不到我跟傅总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他顿了一下,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,轻轻笑了一下,而后一只手按在了最上面的扣子上。
——十二月快过年的天气,室外已经很冷了,但房间里开着空调,孟时书只穿了一件内衬就觉得暖和了。此时他的手搭在扣子上,衣领的位置跟随他的动作微微翻起,露出一边精致漂亮的锁骨。
两人更坦诚相见的时候都有过,傅惊别却觉得孟时书现在这样半遮半掩的样子比那时还要诱人。
眸色一深,傅惊别喉头微动,孟时书这行为在他眼里已经是故意引诱,难道说他……他愿意重新接受自己吗
下一刻,冰冷的声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,把他拉回到残忍的现实里:“傅总要是想做这种事我当然也配合,毕竟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。”
如果是之前听到他说这种话,傅惊别只怕会隐忍继续隐忍下去,但是在他看到孟时书在赵薇澜面前的自然之后,他突然就有点不甘心了。
他刚开始以为孟时书被自己刺激到,对所有人都这么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,但是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忍受着这种痛苦……凭什么
傅惊别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,可他在孟时书面前委屈了自己太多次,现在已经不想继续忍耐下去。
跳出之前顺着孟时书的思维,现在低眼看面前的人柔软的手指绕弄在扣子上就是不肯解开的样子,傅惊别哪里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呼吸一重:“好啊,你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