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好,再去撕扯乙槐也好,除了乱上加乱,没什么用。她颔首温言道:“好,你随我来。”这一路去演武场不长不短,归柳的话却特别多,仪光全然没听清他说了什么,但他的声音一直响着,莫名叫她能安定些,于是她一直点头微笑。一只手在肩上拍了拍,仪光猛然转头,对上归柳诧异的目光,他提醒:“演武场到了,仪光战将有心事?怎么心不在焉的?”仪光勉强笑了笑:“想着修行的事,抱歉,我们进去吧。”归柳圆溜溜的眼睛在她脸上飞快转了一圈,若有所思地低头搓了搓鼻梁,一言不发跟着她走进演武场。--------------------求放过。o(╥﹏╥)o存稿太少,怕身体吃不消,暂缓两天,4月21日再开始更新。烨烨兮星火灼原(二)季疆听见一阵哭声,哀哀切切,伤心欲绝。是母亲?又在为他哭?他没犯什么错呀,见谁都笑嘻嘻的,说话也都和和气气的。可她还是要哭,以前她时常笑,后来时常哭,每一次都是为了他这个不肖子。恍惚间仿佛又被她无奈地抱着,眼泪一颗颗掉在他脸上,她一直在说:“你是个好孩子……你要做个好孩子……”他真的想做她的好孩子,那天后一直在努力,可他好恨啊,止不住的恨。那些恨像毒一样泛滥在五脏六腑,他想找到那双冰寒彻骨的眼,他想找到她,他想……季疆一下惊醒,哀切的哭声犹在,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池滢在书房外哭。看了下天色,辰时刚过,他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。梦境中心悸的感觉尚有残留,季疆搓了搓发疼的额角,不想去管外面的池滢,可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,他到底还是起身开门。“殿下又怎么了?”他懒洋洋地扶着门框,问得心不在焉。池滢遭遇剧变,好似失了主心骨,见着季疆到底安心些,拭泪哽咽道:“我总是梦见爹爹满身是血,流着眼泪叫我的名字。季疆神君,为什么不让我见他?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?”青鸾族的帝君和公主如今可都是私藏太子的疑犯,怎可能见得到?季疆叹了口气:“我待会儿就去天宫天牢看看情况,还请殿下好生在春感间待着,不要乱跑。”池滢垂着头低声道:“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,总觉着见不到爹爹了。”这还真难说,季疆默默想着。无论是栽赃青鸾族还是推出假太子,都不是灭门龙王那种可以让源明帝君隐身在后的事,他既然做了,肯定备好众多后路,就像当日被刑狱司搅局,也不见他惊慌失措,反而宣称愿意等四方大帝齐聚裁度,说不好青鸾族要怎么被折腾。季疆道:“殿下不必多思多忧,我还有事,殿下……”话音未落,却听回廊上脚步凌乱,有秋官奔过来急道:“少司寇!天宫天牢传来消息,青鸾帝君认罪后自戕了!”
天宫天牢是天界最大的天牢,有许多层,青鸾帝君身份高贵,且罪名未定,一直被放置在第三层,那里是近似清室雅间的地方,并不阴森。只是现在地砖与墙面上残留大片猩红神血痕迹,池滢一见这情景便瘫了,动也不能动。秋官们见季疆走进来,立即将封冻在寒冰内的几片青鸾羽毛递上,道:“少司寇,青鸾帝君直接以神力震碎神脉内脏,当时便化为清气散溢,属下无力拦阻。”青鸾帝君刚进天牢时,还经常发火大骂,一点不像要认罪的样子,后来不知怎地,渐渐憔悴了下去,越往后越好像每时每刻都身处噩梦中,常常突然哭喊起来,审问时也是前言不搭后语,直到今早突然认罪自戕。季疆问:“帝君自戕前做了什么?”“青鸾帝君从昨夜子时开始变得异常安静,今早卯时突然说要认罪,之后又一直坐在角落哭,属下与禁庭司护卫换班时,他突然运起神力自戕,殒命前一直在叫‘阿滢’,叫了十几声。”季疆听得皱眉头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池滢不知何时站了起来。她先前哭个不停,此时居然不哭了,两只眼撑得像要裂开,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,长袖从微微颤抖发展到剧烈抖动。季疆将寒冰青羽递给她,低声道:“殿下节哀。”池滢死死掐住那块寒冰,指甲深深陷进去,过了许久,她近乎狰狞的神色反而平静下去,轻道:“嗯,我没事。”怎可能没事?她的表情就是要有事。青鸾帝君的自戕显然有古怪,他把所有罪名都扛在了身上,将池滢撇得干干净净,就是想“青鸾帝君”这个帝号还能由她继承,她若为了报仇触犯天界律法,岂不是又辜负她父亲,又正中源明老儿下怀?季疆见她转身离开,便吩咐身边的秋官:“派两个乙部作战秋官暗中跟着她,若有什么异常举动,马上阻止。”他环视这间雅室牢房,青鸾帝君脾气暴躁,进来后砸坏了许多东西,也没给他换,现在全被秋官们封印了起来。季疆翻查许久,一无所获,眼看天色将暗,只能先离开天宫。回了刑狱司,一进书房他便要给祝玄用传音符,忽听熟悉的低沉声音自回廊处传来:“一回来就出事,你镇的什么场子?”挺拔的玄黑身影款款行来,听说下界有一场恶战,祝玄看上去倒全无疲色,反而有种少见的神采飞扬之感,更奇怪的是,从不佩戴神兵武器的他,腰间悬了一柄剑。季疆怒道:“下回你来镇,当我喜欢干这种麻烦事?谁知道青鸾帝君突然认罪自戕?”祝玄进他的书房如进自己的,熟门熟路先泡上一杯胭脂蜜茶,一面道:“他认罪正常,自戕不正常,留意公主,她现在最好什么也别做。”“我用你说?”季疆一屁股坐软垫上。祝玄下界不过短短几日,但这几日着实出了不少事,两位少司寇梳理前事,筹谋后续,终于结束时,已是月上中天。明珠灯幽幽亮起,照亮了祝玄挂在腰上的神兵宝剑。季疆一把抢过来,奇道:“这就是龙渊剑?居然这么听话,怎么制服它的?”祝玄笑道:“吓唬一下就老实了。”吓唬?龙渊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制服,也不会让天界头疼许多年。不是没有过能彻底将之降伏的战将,然而龙渊与别不同,降伏它,它也不会听从,先几代天帝又留下“不得损害龙渊”的话,最后只能小心翼翼层层封印锁起来,还经常锁不住。季疆怀疑祝玄卖关子,正要自己上手试试,却又被飞快抢回。“下次你再拿它练手,我还等着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