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对曲静家,也没有抱太大希望,直觉告诉自己,这件事很复杂,水很深。只能死马当活马医。不管怎样,我都想把这场车祸的重重疑点解开,可要做到这一点,只靠我的力量是不够的。李春龙现在露面的时间越来越少,我需要抓紧时间和他确定一些华腾商贸的事。“你是华腾商贸的最大股东,你不当总经理,有没有考虑安排一个人进来接替你总经理的职位?”李春龙看了我一眼:“我给你说过了,有你在,不需要再安排什么总经理,我是最大股东,我的股份最终会给小雅。我支持你当总经理,我不会给公司安排我的代理人的,你就可以代表我,实在不行我给你出具委托书?”我连忙摆手道:“不用,都是兄弟不用这么见外。”想到冯琳琳出车祸之前提到的回购李春龙手里股份的事,虽然他不止一次明确表示过拒绝,但我还是决定再问一次:“你如果退出的话,这边是可以回购你手里的股份的。”李春龙毫不犹豫的摆手拒绝道:“我是不会出售手里的股份的,我说过,我相信你会成功的,华腾商贸的股份是我留给小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,以后就不要再给我提转让的事了,等股份转到小雅名下,到时候是留是卖,怎么处理就是她的事了。”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,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失落。李春龙手里有华腾商贸28%的股份,我手里名义上有冯琳琳的20%股份,分公司持股12%,现在冯琳琳昏迷不醒,张文祥又虎视眈眈,纯享和臻品的立场不明,李春龙手里的股份至关重要,直接关系到华腾商贸的控制权,我现在有点后悔,不该引入外部股东,给冯琳琳的事业埋下这么大的隐患。我可现在还是相信李春龙的,毕竟这么多年兄弟,患难与共。我们都沉默了一阵,我缓缓的看向了棱角分明的李春龙:“你已经选择和曲静结婚吗?”李春龙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继续抽着烟。从他的沉默里,我已经知道了答案。“其实我已经猜到了,现在和曲静结婚,才是你最优选择,对大家都好。”李春龙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喃喃地道:“小雅不愿意见我,我知道他还在恨我,她不原谅我,我只能在物质上给她尽可能多的补偿。”虽然我明白,李春龙的选择是理智的,可我还是气愤:“见面了又能怎样,你会娶她吗?会给她一个家吗?”连那么痴恋李春龙的董舒雅都能从恋爱脑里清醒过来,更不用说了李春龙这个精明的富家少爷,本身就是人间清醒。董舒雅自己清楚李春龙最终不会选择娶她,过往种种,不过是一直在逃避罢了。“我会补偿她的!”看吧,其实他自己早都知道,只是他以前都是在自我感动,用深情欺骗自己,欺骗董舒雅。我只能无奈的道:“你们的事,只有你们自己才能解决,解铃还须系铃人。”李春龙把烟头弹出了车外,还未熄灭的烟头在车窗外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,静静地躺在了马路上。我的视线跟随者那个烟头一起停留在马路上,看着过往的车辆不停地碾压着它,直到变形,熄灭,被裹挟着带向远方……最后的话题是沉重的,李春龙也似乎不愿过多提及,我们的会面匆匆结束,他开着老款途观,缓缓的消失在了夜色的街头。此时远在长安区一栋位于终南山下的别墅内,有几个中年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。空旷的别墅内回荡着男人们的吼声,时不时还伴随着瓷器的碎裂声。在别墅二楼的一个视野很好的房间里,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,神色凝重的站在落地窗前,欣赏着壮丽的秦岭风光,听着客厅几人的争吵,眉头紧锁。他越听越觉得烦躁,于是一个人来到了别墅的花园。九月的城市已经炎热无比,可花园里却微风徐徐,从山上新开的泉水随着微风松开清凉的水汽,沁人心脾。老人注视着池塘里的锦鲤,陷入了沉思……这时一个精瘦干练的身影静悄悄来到了老人身边,如果分公司的人在这里的话会立马认出他来——zl集团西安公司副总经理张文祥。老人察觉到了他的到来,幽幽开口,声音不怒自威:“商量出个所以然了没有。”张文祥摇了摇头,恭敬的回答道:“暂时还没有,他们的方案太激进,最近上头要来巡视组,规格太高,带队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,油盐不进,铁面无私,如果搞出的动静太大,害怕会引起巡视组重视,引火上身。”老人重重的顿了顿手里的拐杖道:“告诉你哥,让他最近收敛点,这次下来的巡视组和以往都不一样,这次上面扫黑除恶,反腐倡廉的态度很坚决,在这个风口浪尖搞事情,宰了跟头没人能兜着!”张文祥在一旁恭敬地听着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老人何其精明,直接蹙眉道:“有什么事就说,不要吞吞吐吐的?”张文祥不再犹豫,急忙上前道:“昨天西沣路出了一场车祸,渣土车逆行撞上l集团西安分公司的总经理,伤势严重,还没出重症监护室,现在已经在网络上发酵了,成全网热点新闻了。”老人闻言身体一抖,气的摔掉了手里的拐杖:“糊涂!白痴!无能!一帮蠢货!成事不足败事有余!”老人看来真被气坏了,张文祥赶紧上前搀扶着,轻拍着后背给老人顺气。过了好一会,老人终于缓了过来:“告诉张文强,把屁股擦干净,别再反复干这种蠢事,巡视组快下来了,平平安安送去巡视组是重中之重,别给我节外生枝,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惹事,我不介意把他推出去纳投名状,到时可别怪我老头子心狠手辣,翻脸不认人!”:()我的西安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