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虎子在后面摇了摇头,队长平时这么凶这么暴躁,对着人民群众也算是真的好脾气了心里叹了一口气,什么时候他们中队才能有这待遇…同志,使不得白绒团子看着蹲在它面前的两个人,先是可怜巴巴地呜咽了一声,然后屁股往后一歪,单单留了那条被卡住的腿,让两个人看的清清楚楚。程开霁先是将它的腿上的绒毛扒开用食指和大拇指圈了一圈,量了量腿的粗细,再下一步就是将管状物的盖子拧开了,一团黝黑的油状物从里面冒出了一个小尖尖。眼见着程开霁下一步动作就要将它涂抹在白绒团子的腿上,何斋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截住了他。“同志,使不得。”何斋一想到白绒团子将要成为黑了一条腿的狗就于心不忍,虽然不是自己养的,但是好歹喂养出感情了,尤其还是只黑了一条腿的白狗…想想就令人觉得惨不忍睹。“或者,你们有液压钳吗?可以用来剪掉一部分的井盖?”何斋提起液压钳倒不是空穴来风,只是也有听说过消防员曾经为了救一些动物而使用液压钳的例子,现在正好觉得可以派上用场。不过正确性有待商榷,所以他只是建议性地问了一嘴。后面的二虎子听完眼前一亮,“队长,我觉得液压钳可以,你要吗?这样小白就有救了!”反应还挺快,说着就开始在工具箱里翻找,找了半天,愣是没找到。程开霁凉凉地扫了他一眼,“你丫的会想,井盖剪没了,你赔?液压钳液压钳,别人说液压钳你就上了劲儿,我看你就像个液压钳!”“别人”何斋在旁边听到消防员这么流利地怼人,不由得往旁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,看来这位队长也是个不好惹的。不过二虎子这小孩儿也挺会想的,这才见白绒团子第一面呢,就取了小白这么个…嗯…好听的名儿,挺不错的。程开霁骂完二虎子,很明显地意识到自己算是连带着何斋也一块儿骂了,又转过头对着何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这位同志,我没有骂你的意思,骂他骂习惯了,您别在意。”何斋冲着他摆了摆手,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。“液压钳是可以用的,但是这狗腿子挺容易弄出来的,非不了那么大块头,用机油抹在腿上,一会儿就能弄出来了。省时又省力,主要是还能保住这一个井盖儿。”程开霁给何斋看了看手里的装机油的东西,一双大手直直地伸到何斋的眼前,还没定睛看清楚呢,就已经闻到味儿了。接着程开霁又说,“原先小白也没那么胖,不知道去哪儿吃好喝好了,竟然能腿上长了一圈儿肉,卡进去都拔不出来。”说着还摇了摇头,手上已经有了动作,将机油一股脑地挤在了白绒团子的狗腿上。何斋点点头,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,但是和站着的那位同志一样自来熟的叫小白,还是有点儿过于热情了。但是转念一想,消防员同志从人民中来,到人民中去,热情服务是他们的性格,也觉得不稀奇了,反倒觉得他们还挺有情趣的。程开霁想是这么想的,但是机油一倒在狗腿上,没过多大一会儿就跟白绒团子的腿毛一起凝结成了一黑色块块儿,一撮又一撮,估摸着再放一会儿就硬了。三个人在马路边边上看着小白的腿,一时间相对无言。“咳咳——”何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,视线转移看向程开霁,“同志,机油不行,那别的油应该可以吧?”程开霁一想,对啊,也不是非得用机油,别的油也行,“只要有润滑作用的就可以。”何斋点了点头,思忖了几秒钟,突然间站起了身,“那这样吧,我家里有,你们等我一下,我可以拿过来。同志,你觉得怎么样?”“能行,我叫程开霁,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。”何斋一口一个同志,叫的程开霁都有点儿不大好意思了,摸了一把老脸,决定告诉何斋自己的名字。“嗯嗯,好,我叫何斋。”何斋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狗腿沦陷,交换了名字就匆匆地又回了一趟家。李叔还在他的藤椅上躺着呢,看着他空手回来气的差点儿从藤椅上跳起来,这次何斋学了乖,先发制人告诉他自己是回来拿工具的。这才让李叔安安心心地在藤椅上又好生躺下了,不知道从那里翻找出来的蒲扇,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。何斋急着救狗,没管这些,将一瓶东西揣在兜里就出了门。到的时候,程开霁和后面的小队员儿正仔仔细细地跟白绒团子顺着毛呢,何斋倒是头一回见到白绒团子这么温驯可爱,亲昵地蹭着程开霁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