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是见了爹娘心情大好,岁岁今日胃口极佳,用了一大碗饭,还吃了好几块糕点,穆兮窈生怕她积食不适,让红莲带着去花园里走走,岁岁闻言,拉了林铎的手,说是让爹爹陪着才肯去。
林铎哪会不应的,牵了岁岁便往外而去。
厅内就只剩下了穆兮窈和林琬。
两人闲聊片刻后,穆兮窈倏然想起一事来,迟疑着道:“五皇子之事,牵涉其中的人不少,杨家亦在此之中,不过杨家追随五皇子也不过几日,其实牵扯得并不深,真要论罪,顶多也就是罢官而已。但听闻那杨从槐下狱后被严刑拷打,最后认下了协助五皇子谋反的罪名,遭抄家流放。他身上的伤不轻,流放路途艰难,恐怕此番他是难活着抵达那厢了……”
林琬闻言,放在膝上的手攥了攥。
她知晓,杨从槐一事,算是他家兄长借机公报私仇,这便是上回他说的杨家的报应吧。
她沉默片刻,倏然扯唇笑起来,“我已不在意那杨从槐了,亦与他没有了关系,从前嫁他的那段日子,就全当是个噩梦,试着忘了便好了。”
言至此,她用那双清澈明亮的杏眸定定看着穆兮窈,“姐姐,我考虑过了,我想,再回书院去。”
穆兮窈闻言心下一喜,“你是想?”
林琬颇有些赧赧地颔首,“不过马上让我当先生,我只怕是当不好的,我且跟着旁的先生学学,若是可以,那便……”
经历了这一遭,林琬也算是想通了,从前失了生念,便觉万事没有意义,而今有了活下去的念想,又觉人生匆匆,不过短短几十载,甚至不知何时会生出意外,既得如此,为何不尽兴去做自己愿意做之事。
“定然可以。”穆兮窈握住林琬的手,鼓励道,“琬儿,你要相信,你从不比任何人差。”
倏然听得这话,林琬鼻尖有些泛酸,重重点了点头。
原来她真的很需
要一份认可。()
无关于她的身份,无关于旁的一切,只是对于她林琬本身的认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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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琬的改变于穆兮窈来说自是欢喜,但也令她不由得想起一桩事来,这几日忙碌无暇顾及,而今岁岁和林琬也回来了,她没了牵挂,那事也时候去处理一番。
翌日早,用过午饭,将岁岁哄睡下后,穆兮窈便令红缨备了马车,直往沈府而去。
这是穆兮窈第一次去沈澄府上。
她听林铎说,永景帝假死的那一日,沈澄为了配合太子和林铎,特意闹了一番,假意刺杀五皇子,胸口重重挨了一脚。
到底不是年轻人,那下手的侍卫又丝毫没有保留力道,那一脚下去,沈澄伤得不轻,眼下正在府上养病。
抵达沈府后,红缨上前禀明了身份,门房忙入内通禀,没一会儿,便将她们领了进去。
穆兮窈一路入了沈澄的院子,进屋便见沈澄正由一小厮扶着,作势要下床榻,穆兮窈见状,忙小跑上前扶住沈澄。
“窈儿……”沈澄抬首唤了她一声。
穆兮窈抿了抿唇,“义……您的伤还未痊愈,就莫起来了,别反是加重了病情。”
说罢,她示意小厮,重新将沈澄扶躺在了床榻之上,在他背后垫了个软枕。
沈澄苍白着面色,自嘲道:“我无碍,只是这身子不中用,不过挨了一脚便伤成这般,着实惹人笑话……”
话音落,屋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,沈澄瞥了眼穆兮窈暗暗绞着丝帕的手,苦笑道:“你来,是有话想要问我吧?”
穆兮窈自是有许多话想问的。
“那日,在宫门口,您说,我是您和母亲……”
“是,你是我和月疏的亲生女儿。”
沈澄低叹了口气,“我也是从穆致诚口中得知,他遇到月疏时,她腹中已然有了你,我不知道,也没有想到,你母亲出发去岑南的前一夜,我一时糊涂,竟让你母亲怀了身孕,是我害苦了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