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抿了抿唇,沉默片刻后用轻松口吻:“北原突厥犯境挑衅,我得将那些草原莽夫打回去。”
她听闻愣了好一阵,许久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原来今日他一天都呆在宫中是在商榷这事,原来王妃是想让她提前做好准备。
她嫁过来之前是做好准备的,未曾想过会这么快,他们昨日才成得婚……
“要多久?”
屋内只在窗前点一只火烛,微弱的亮光隐隐投在他侧脸,柔和了他的棱角,更显深邃俊美。
“短则三月,长则……半年有余。”
她抿了抿唇,最后语气故作轻松:“你去吧,小心点就是了。”
晏祁失望地皱了皱眉。
届时是晏望要走,她哭得心碎,喝到酩酊大醉,到他这里倒是一派轻松。
祝听寒见他神色黯然,问:“怎么了。”
他说:“舍不得你。”
祝听寒心下一软,与他挨得近了些:“跟你上一役比起来,三个月好像也不是太久……”
“还不够久?”他说,“今日分别,再见面最快也得到冬天了。”
她眼眶一热,莫名其妙地,情绪被他带动的也有些难过了。晏祁这才露出些笑意,拍拍她的手安抚:“罢了,你继续睡吧。”
她摇头:“马上天就亮了,我给你送行。”
又说,“我听闻突厥那些部落族人,十分野蛮,你一定小心。”
为了自己也为她,她要是在豆蔻年华做了寡妇,那才是悲哀呢。
如今他二人是夫妻,夫妻同体,连命运也紧紧拴在一起,给她带来一种十分奇怪的亲密之感。
晏祁点头附和,承诺绝不让她做寡妇。
天亮之后,祝听寒起身给他冠发理缨,桌上的剑沉得她都端不动,只好在一遍给他腰间系上符牌。
托盘上还摆着个护身符,看着有些年岁了,连彩线的颜色都褪了一些,有些地方的线脚杂乱,绣工也不大好。
祝听寒多看了两眼,没给他戴上,让人去重新拿个新的,被他制止。
“就这个吧。”他自己拿起来套在了脖子上,塞到内里。
或许是用惯了这个。
将府外面已经列了一列队伍,整装待发。
晏祁没让她送到门口,临行前关上房门,回头捧着她脸好好吻过一番,最后四目相对,他的目光再深邃,到离别也装不下所有情绪———
半晌过后,叹口气:
“等我回来。”